手帕裏頭的金耳環亮晶晶地,一看就保存的很好,沈暮煙盯了數秒衝著曹氏搖搖頭:“二嬸,這是你出嫁之時唯一的嫁妝,我不可以要。”
“嫁妝哪裏比得過你跟暮秋重要。”曹氏見沈暮煙不動,拽起她的手連帶手帕一塊將金耳環塞到她手中,“你不用擔心我跟妮子,等過完年,我在城裏接了給人洗衣服的活,一個月能賺一百文,我跟妮子吃得少,好養活,可你跟暮秋不一樣,你過幾年要嫁人總要存錢嫁妝錢,暮秋又是男孩子又在長身體,每次可是要吃飽的。”
沈暮煙隻覺得手中的金耳環重於泰山,以二叔那德行,家裏值錢的東西早就被他拿去當賭錢,她不知二嬸是怎麼藏下金耳環的,可現在她卻眼睛眨都不眨地給了自己,沈衛那狗東西,配不上二嬸這麼好的女人。
“暮煙,咋不說話呀?”曹氏見沈暮煙不說話,以為她嫌棄自己給的少,便有些不安地搓搓雙手,“暮、暮煙,你不要著急,等我明年存點銀子,我再還你。”
“二嬸,二叔在外犯下的錯,你都是這樣給他收拾爛攤子的嗎?”沈暮煙緊緊握著手帕側頭問道。
曹氏麵上露出一抹尷尬:“你也知道你二叔那個德行,他贏了銀子也會知道往家裏買東西,但總是贏少輸多,也有人上門要債的,我怕嚇到妮子,就每次都帶著妮子躲到山上去,等風平浪靜再回去。”
“那二嬸就沒想過跟二叔和離嗎?”像這樣的日子,以沈暮煙自己的暴脾氣,她可是一天都忍不下去。
“和離?”曹氏清瘦的臉上,帶著一絲落寞,“雖說我是你二叔花一兩銀子買回來的,可要不是他,我早就被賣掉窯子裏去,哪能活到現在。雖然現在日子很煎熬,可我至少還有妮子,等妮子長大了,嫁個好人家,我的苦日子就算熬出頭了。”
沈暮煙深深吸了一口氣,正是因為二嬸懂得感恩,哪怕二叔再混蛋,她也不會跟他和離,更不會想著帶著妮子一走了之。
“好了,我今兒來,就是給你送金耳環的。”曹氏拉著妮子跟沈暮煙告別,“妮子,跟暮煙姐姐說再見。”
“等等,二嬸,外頭正下雪呢,你們這時要回去,天都要黑了。”沈暮煙看到母女倆褲腿上全是泥點子,不用猜,就知道她們靠著兩條腿深一腳西淺一腳地走過來的。
“沒事,我跟妮子吃得飽,再說從莫家村走回我們村裏也沒多少路。”沈衛一家,都住在莫家村鄰近的隔壁牛家村,估摸著有十裏地。
“二嬸,外頭天都要黑了,你跟妮子還是住一晚吧。”沈暮煙挽留兩人,“反正二叔也不知在哪裏,你們在家住一晚,明兒吃了早飯再回去。”
“不行的,暮煙,你在家也不同意,我們住下,地方也不夠。”曹氏衝著沈暮煙擺擺手婉拒了她的好意,“再說,我跟妮子可是兩張嘴,你現在這麼困難,怎麼還意思再給你添麻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