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說到聶源乞轉輪王與地藏王準許其陽間見一見三娘,可兩無應。秦衍見此心中也十分焦慮,可是他是沒有麼地勸說的,隻能看著他們,靜靜等待。
轉輪王咳了一聲,道:“本王忽覺渾身不適。餘下的事便勞煩菩薩全權處理吧。”
地藏王合掌道:“貧僧不敢推辭,十王自去。”
轉輪王施了禮,便帶了人馬走了。秦衍見此便懂了十王的心,心下歡喜。地藏王道:“你要曉,你已還陽無望了。在地獄中這些年的苦楚也夠了,就該投胎。隻是因夙願未了,魂魄難全。現下有秦施主在此,願意領你一償心願,貧僧沒有不肯的道理。隻是你要記得,如你的魂魄已經十分脆弱,稍有差池,便湮滅。”
聶源道:“多謝菩薩恩典。隻要能見一麵,我自是不怕的。”
地藏王歎了一口氣道:“阿彌陀佛,人多愚癡。”
秦衍道:“菩薩不必憂心。秦某帶得他去,也帶得他歸,不菩薩的慈悲落。”
地藏王還想說麼,卻又不道該怎麼說,隻得遞給他們兩張關符咒:“這是陰司的關符咒,帶著便不鬼差的束。”
秦衍過符咒道:“多謝菩薩。”然後將聶源的魂魄起來,朝人間飛去。
那方城隍見案桌上的燈快熄滅了,正想施法將秦衍來。忽見一道陣法,秦衍便從其中跳出。城隍道:“怎麼去了這般久?燈將熄,我正準備施法將你喚來。找到青娘了嗎?”
秦衍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尋到青娘了。隻是陽壽已盡,還陽無望。卞城王說,青娘與老乞婆前便有糾葛,所以生繼續苦。不過因憐憫青娘的悲苦,已為擇了一個好去處。老乞婆就在地獄裏刑償還罪孽。”
城隍道:“怎麼還有卞城王的事?”
秦衍道:“我在此岸的時候瞧見了青娘的魂魄,一時之間氣血上頭,便想救走,不驚動卞城王。卞城王欲將我拿下地獄,幸好觀音菩薩到我的劫難,委托地藏王菩薩為我開脫。不過,我從未說出是如何混入地府的。”
城隍道:“之後呢?”
秦衍道:“之後我便遇到聶源了。”
“是誰?”
秦衍道:“是荷三娘的心上人。這事暫不說了,我還要去尋人。”於是忙喚了土地爺,問了荷三娘如在何處。土地推了一下,得中節晚招魂失敗後,荷三娘已經離開福寧了。秦衍心急,隻得城隍是否可以駕雲送他一。城隍見他神色不似平日般鎮靜,也不多問,隻點了頭,念了咒語,駕雲而去。照著土地的方向,二人在雲霧裏中仔細看了看底下,然見到了荷三娘。
秦衍大喊:“三娘,你如何走的這般急切!”
荷三娘抬頭,便見著秦衍,道:“秦公子怎得來尋我?”
秦衍道:“正是有事與你說。不過,不是我,是他。”說著將聶源的魂魄了出來。可惜荷三娘肉眼凡胎,雖然得了噎的長生之法,但是仍舊識不出鬼怪,與人無異。城隍爺見狀,便在眼前抹了一下。荷三娘隻覺眼前一陣涼,便見一個身著官服的男人,還未等開口問,就見秦衍身邊站著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已經許久未見了,久得都有些忘了他的顏了。
“你?”
聶源看了荷三娘,眼中出了神,喜道:“三娘!”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三娘依舊如此豔麗。“三娘呀,你還似我記憶裏的那副顏。可惜,我已經為鬼魂了。當年不是我不肯來尋你。隻是我爹不許我來找你。我偷偷來見你之後他曉了,斷了腿,不就之後就死了。三娘,這麼多年你過得還好嗎?之後有人為你贖身嗎?你還在青樓裏嗎?我在奈何橋上一等你。奈何橋上走過許多人,我看了看,都不是你。我既歡喜你沒有死去,又難過於見不著你。”
找尋了很久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已經許久不曾哭泣的荷三娘此刻便是淚滿麵,嚎嚎大哭。
聶源見此,便慌了神,伸手想去擦了的淚水,可是卻觸不到。“三娘,你哭呀。是我的錯。你哭得我好難過,隻是如我卻不能仔細為你擦掉眼淚了。你莫哭了好不好?”
秦衍見此,也覺不自在。他最見不得眼淚,摸了摸袖口與懷裏,尋不到一方手帕。城隍想到之前女供奉的手帕,便掏出來,讓秦衍過去擦擦。秦衍過手帕,與荷三娘道:“我去地府尋著他,想著你一想見他。如見著了,怎麼還滿臉垂淚呢?”
荷三娘就滿嘴嗚嗚,的也說不出麼,一臉鼻涕一臉淚的。秦衍與聶源好一陣慰以後,漸漸平了情緒,道:“原來我也諸多怨恨。隻道你是有了心上人,已經成婚去了。隻是後來聽說你很早的時候就害了病死了。你為何不去投胎?”
聶源道:“我想起我們還有日之約,卻半途病死,內心怨憤,不肯離去。就想在黃泉上等你,希望見到你告訴你我的心意。可是黃泉上稍有不慎,便會彼岸吃掉。我隻好在奈何橋上等你了。我想總會等到你的,我等了又等,也不道等了有多久了。還好,我還是見著你了。三娘,我就是想問問,你可曉我的心意?”
荷三娘道:“我自是曉你的心意。當年的日之約也是心的。我當年就想,倘若你的堅了日,我便依從你。隻是……”
聶源道:“隻是最後是我不濟,偏偏就害了命,徒留你一人。之後你過得好嗎?”
荷三娘道:“我……”
“過不過得好,你又能如何?”一道男聲斷了荷三娘的話。秦衍曉,是噎來了。
“何人?”城隍聞見不尋的氣息,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不像鬼怪,也不似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