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師門祖傳的金創藥,效果很好的。”
溟月視人命如草芥,卻極愛動物。她看著那男子的雙眼,純淨的沒有一絲的瑕疵,不再猶豫,也不再懷疑,她輕輕地解開了綁好的錦帶。對於一個從小就對任何人都高度戒備的她而言,如此舉動隻怕會跌落了月闕宮所有人的眼鏡。看著他的雙眸,溟月願意相信眼前的這個認真為小羊羔上藥的男子,或許,一個對待動物都能如此細心、溫柔的人,不具有危險性。溟月有些諷刺地笑了笑,隻不過這個笑容被掩蓋在鐵麵具的下麵。
“在下陸蒼夜,請問姑娘芳名?”
“萍水相逢,即是有緣,何必一定要知道姓名呢。”溟月開口,語氣冷淡如常。
“姑娘說的有理。是在下拘泥於形式了。”蒼夜微微一笑,與溟月對視,她那雙狹長的眼睛,明明透著清澈的光芒,但掩蓋在底下的卻有難以言喻的神色,那種說不出是絕望、悲哀還是哀傷的神色,仿佛是一個深深的漩渦,吸引住了蒼夜。
仿佛是注意到了蒼夜的注視,溟月別開了臉:“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姑娘,這裏地勢偏僻,附近也沒有人家,需要在下護送姑娘一程嗎?”蒼夜好心地詢問,畢竟是一個姑娘家家的,獨自上路未免不安全。
“不必了,多謝公子好意。”溟月徐步遠走:“告辭。”
月闕宮。
“宮主。”收到溟月的信號,弦月打開了月闕宮厚重的石門:“錦瑟少主已經等候多時了。”
“嗯。”溟月由側門步入觀月殿的後殿。
觀月殿,月闕宮的主殿,四周由鐵石鑄就,任何聲音都不可能從這裏傳出去。
錦瑟坐在一旁的石椅上,神色焦躁不安。
溟月展開雙臂,自天而降,宛若淩空的神一般,緩緩降落到賞月椅上,衣袖翻飛處,燭燈被一盞盞點燃。
“溟月……”白錦瑟開口,又猶豫了一下。
“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麼事你就說吧。”溟月單刀直入,隱隱約約她已經猜到了白錦瑟想說什麼,多與那個半倚在他懷裏的女子有關。她環顧四周,目光定在正對柱子的牆麵的陰影上,狹長而泛著銀光,那是長劍的影子,她的唇角微微揚起,極具嘲諷的笑容。
“因為……因為……”白錦瑟三緘其口,仿佛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
“我來替你說吧。是因為那個美嬌娘……她人呢?怎麼沒有瞧見她?”溟月接過他的話頭,冷冷地問,故作沒有瞧見那道劍影。
錦瑟俊俏的臉突然僵硬,臉色一下子慘白下來,如同一塊雪白的幕布霎那間覆蓋在了他的臉上,他連忙單腿跪地:“溟月,求你不要殺她。是我違背了當初我許下的承諾,一切都與她無關,是我的錯……”
“夠了。”溟月打斷他的話,聲音冰冷,卻聽不出有一絲一毫的憤怒:“你和她的關係,我不需要知道,也不想知道。她是武夷派的吧,那個參加屠殺的門派……為了一個女人,你居然會來求我,那倒真是稀奇,當初那個冷傲如鐵的白錦瑟到哪裏去了?”
“溟月,求你放過武夷派吧。我知道武夷派10年前參加了徐府的滅門行動。但是當初,蘭兒還隻是個孩子啊……參與計劃的掌門也已經在5年前去世了……”
“淺月。”溟月看向她。
“溟月!”
“錦瑟,我問你一個問題。”溟月饒有興致地屈臂支住下頜;“你願意代替她去死嗎?如果你願意,我或許還會考慮給這個女人留一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