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劉主席像湧入大海一般,一時半會還沒理出個頭緒來。

“真不簡單,倆個孩子,咱家一個就被折騰不過來。”

“孩子可愛,我與南先生都喜歡孩子。”

孩子們被保姆喚走了。

“那《新沙之書》第二部開篇了吧?”

“下個月準備開篇,誰知能不能通過編輯的,他一會兒說你涉黃,一會兒說你違規。他不懂的,他不樂意地通通地讓邊。”

“連你的麻煩都敢找?”

“找是對的,關鍵是他不讓你深刻到哪裏去,凡是他理解不到的就是不成。你想想通過那雙大手,還有什麼漏網之魚。於是大家在混日子,混碗飯吃。”

“不,你謙虛了,從你的作品中看得出來,你不回避世俗,而恰恰巧妙地利用世俗恰到好處地將生活詩化了。文如其人,偉大的詩人,你總是將生活中的不適暫時拋開,將人帶入瑰詭多姿的幻想之中,給人休息,寧靜,幸福。不去做假,不去高呼口號,不去故意製造懸念,很生活本身一樣……再不然是將生活轉入另一個世界之中。”

“大官人,你這也是一麵之詞,好啦,今天不談書……人生應該贏,永遠嬴下去。”

不兒認真地還給劉主席一個溫存無邊的笑意,端坐在主席的對麵,倆人對著喝那茶。

就那剛才不兒款款入坐沙發時的顧望生姿的態勢,劉主席腦海中把那不兒比喻如曹植寫的《洛神賦》中的洛神,現在雙方坐定下來後,劉主席覺得自己就是那曹操,那對麵而坐的就是蔡文姬。

這仔細一想,還真的有些對上號,那文姬多才多藝,而自己也是一生有過蒼涼,兒子至今還在牢房之中。

但這劉學思馬上否定自己了。那曹操何等的磅礴大誌,那詩那詞《觀滄海》、《龜雖壽》無人可及。

但對於麵前這位貌美才美的不兒,能說她不如文姬嗎?說得過去嗎?你看看她那裏閑來時似花、動時似蜻蜒點水,你看著她那頭腦中藏著多少詩情意美,你看著她剛剛失去愛夫歸得家來,一腔愁緒,萬頃江河……

劉主席自失起來,劉學思膨脹起來,劉思學詩情起來: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不兒聽進去了,不兒聽懂了,不兒不可能不懂,不兒就是這個時代的文姬。劉學思就是這個時代的曹操,他們在經曆這漫長的精神之旅,她們在這裏進行崇高而偉大的精神之戀。有人擔心,有人猜測他們會演變出偉大之中的不偉大,演變成不偉大中的偉大。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

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劉學思不想停,看來他還要詩下去,唱下去,笑下去,鬧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