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輕歎著道:“我也知道這個理,可這心卻不由自主的揪著,也不知事情辦的順不順利,前天下雨陰冷,王爺的長衣雖帶了,也不知小春子能不能記著提醒。”
晚月笑著勸慰道:“小春子伺候王爺那麼多年,一定會記得的。”黛玉苦笑道:“但願如此吧。”兩人正聊著,卻見紫鵑領著寶釵和鶯兒走了進來。
黛玉驚喜的道:“二嫂子,你怎麼來了。”寶釵依然是原來端莊嫻靜的樣子,剛要近前見禮,黛玉上前扶住道:“都是姐妹,況且這裏也沒有外人,不用多禮了。”
寶釵笑著道:“好久沒有過來看看妹妹了,趁著今日天好,過來看看。”晚月見此,和寶釵相互見過後,便找了個因由,離開了。
看著黛玉,寶釵道:“聽寶玉說,王爺出去辦差了,府裏正巧事也少,就過來看看,妹妹自來是個善感的人兒,別去想那麼多,該顧著身子才好。”
黛玉輕輕的道:“二嫂子放心,剛才還說起來呢,說不定王爺這幾天就回來了。”寶釵道:“是呀,妹妹,我發現你真的變了,我這做嫂子的都替你高興。對了,前幾天三妹妹讓人捎信來了。”
黛玉驚奇的道:“是嗎,三妹妹信上都說什麼啦。”寶釵道:“她說在藩國很好,有了一個女兒後,如今又有了身孕。少王也待她很好。”
黛玉輕聲歎道:“三妹妹曆來爽朗豁達,機敏精利,相信她的王妃做的一定遊刃有餘。我聽王爺說過,藩國少主器宇軒昂,有勇有謀,是個人才,也不負三妹妹自來的心高氣傲。”
寶釵歎道:“老天安排的真好,你多愁善感,心思玲瓏,就嫁了個文采風流,睿智儒雅的王爺,而三妹妹……”黛玉笑著道:“也虧得三妹妹性子爽朗機敏,才能做得藩國的主母,若是和親的真是我,說不定還沒到藩國,就哭死了。”
寶釵笑著道:“真真你這個妹妹,還是那樣貧嘴,看看,孩子都在笑你了。”黛玉低頭看去,見水靈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俊俏的露出幾顆小貝齒,黛玉不由愛憐的笑道:“你這個小鬼頭,莫非真聽明白了。”
寶釵笑道:“靈兒一看就像妹妹,心靈嘴巧的,方才我聽得她的‘母妃’叫的很有樣子了,這還沒滿周歲呢,你不知我家的桂兒嘴就笨了,直到一歲多了才開始牙牙學語,急的璉二嫂子經常抱在身邊逗著說,可孩子偏偏不開口,最後連她就泄氣了,誰知某一日桂兒第一聲喊的就是‘嬸娘’,樂的二嫂子到處炫耀呢。”
想起鳳姐爽快的性子,黛玉不由輕輕的笑了,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見天色有些陰沉,寶釵便起身告辭了,看著寶釵離去,黛玉忽想起竟忘了問惜春的事,隨後一想,也釋然了,既已遁入空門,又何必再去問呢。
安撫兵士,發放軍餉,查抄總兵府,水溶事無巨細,一一過問,生怕再有疏漏,入夜,馮紫英拿著兩封書信匆匆的過來,遞給水溶後,小聲道:“這是在總兵府的暗格內找到的,屬下見李銀保管的這樣鄭重,深恐內有機密,所以拿來讓王爺看一下。”
水溶接過書信,細細看了一遍,馮紫英見王爺英挺的雙眉皺成了“川”字,凝重的神色讓房裏的氣氛也不禁壓抑起來,過了一會兒,水溶才道:“把信放在本王這裏,收拾收拾,盡快回京。”應了一聲,馮紫英匆匆離去,房裏明亮的燈光一直亮到深夜。
這日清早,水溶見眾人已收拾好一切,正要離開,卻見於將軍急匆匆的進來,見過禮後,於將軍道:“王爺,剛接到兵部的通告,突國出兵了,邊關告急,皇上已派了永昌駙馬為元帥的十萬大軍前去增援。”
水溶麵色一變,如玉的臉上閃過一絲憂慮,靜了一下,道:“何人做副將。”於將軍道:“屬下也不知。”水溶點點頭,低聲道:“我知道了,吩咐下去,我們即刻起程,於將軍,金州就交給你了。”
於將軍鄭重地道:“王爺放心,於榮一定不負聖望。”拍拍於將軍的肩頭,水溶道:“本王相信你。於將軍,就此別過,本王要盡快回到京城。”
坐在馬車上,水溶微閉著雙眸,心裏卻在不停的盤算著,永昌駙馬雖是武將出身,可為人有些優柔寡斷,自上次見過突國可汗一麵,水溶就覺得此人非同尋常,絕非等閑之輩,永昌駙馬和此人較量起來,恐怕……一時又想起信上的話,看來此次突國出兵,說是早有預謀也未嚐不是,想到這些,水溶英挺的雙眉忍不住微微皺了起來,自言自語的道:“看來有一場惡仗要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