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的,水溶隻覺得心不由的砰砰急跳了起來,充盈著無盡的激動,翻身下馬,望著那個朝思暮想的人兒,急步向黛玉走去。
黛玉也走下車子,就那樣靜靜的立在那兒,癡癡的看著滿麵風塵的水溶越來越近了,膚若凝脂的臉上清淚早已成行。
雙手緊握,四目相對,水溶看著滿麵清淚的黛玉,柔聲道:“玉兒,我回來了。”抬起素手,黛玉的纖手輕輕地拂過水溶有些憔悴卻依然俊朗的臉龐,低聲道:“靜之,你終於回來了。”望著彼此,兩人恍若無人,無盡的相思都融化在這深深的凝視中。
看著這一切,後麵的辰鋒落寞的輕輕歎了一聲,轉身就要離去,卻瞥見後麵的馬車裏同樣有一雙妙目正淚眼朦朧的盯著自己,羞澀而又執著,那是自己新婚不久的妻子。
輕輕舒了口氣,辰鋒策馬緩緩的走了過去,對著車子輕輕地點了點頭,低聲道:“走吧,一起回府。”欣喜的點頭回應著,兩行清淚滑落她白皙俏麗的臉龐。
日子似水般流去,不知不覺間又是初秋,玉苑的紫藤花廊下清香陣陣,斜斜的夕陽映的廊下影影綽綽,黛玉笑意顏顏的看著水煜和水靈在那裏一起玩著,廊簷下的鸚鵡不時尖叫幾聲,惹得水靈巧笑不已。
一時,淘氣的水煜發現了剛進來的水溶,嘴裏喊著“父王”,邁開小腿向前奔去,水靈也不甘示弱,跟在後麵,黛玉急道:“靈兒慢點。”忍不住要站起身子來,卻見雪雁忙上前扶住,低聲道:“王妃慢點,您如今身子重,更要小心。”
一手抱著一個,水溶笑道:“多虧父王力氣大,才能抱動你們這兩個小鬼頭,煜兒靈兒,今天母妃又教你們什麼了。”水靈靈巧的回道:“母妃教我們背詩了。‘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見妹妹背起來,水煜也跟著搖頭晃腦的和著,童稚的聲音惹得水溶和黛玉忍俊不已,緩緩的走過來,黛玉笑著道:“好了,都下來吧,父王也累了一天了,讓父王好好歇歇。”
水靈雙手環抱著水溶的脖子,撒嬌的道:“靈兒還要父王抱。”水煜卻痛快的要下來,嘴裏嘀咕道:“男子漢不用人抱。”聽罷連水溶都逗笑了。
雪雁見狀,笑著喊道:“小郡主,快下來,我們要去捉蝴蝶了。”一聽此話,水靈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掙紮著就要下來,水溶寵溺的放下來,道:“都小心些。”黛玉也在旁囑咐:“雪雁,好好照看著。”
看著兩個嬌兒興高采烈的跑了出去,水溶和黛玉相視一笑,扶著黛玉緩緩回到藤椅上,水溶道:“玉兒,你猜我今天見到誰了。”黛玉眼波一轉,隨後笑著道:“我怎麼能猜到,你在外麵見的人多了呢。”
水溶笑著道:“我剛從兵部出來,碰巧見到寶玉了,我們說了好一會呢。”黛玉道:“他們都好吧。”水溶道:“你就放心吧,很好,寶玉如今做事很用心,那次和府尹一起飲酒,還曾誇過呢。”
黛玉抬眼望著水溶俊朗的笑容,見他清澈的眸子裏一片坦蕩,心裏不由有些感動,輕聲道:“靜之,謝謝你。”水溶一愣,隨後攜起黛玉的手,道:“跟我還說這些,豈不見外了。玉兒,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很欣賞寶玉的率直,不做作,能見他這樣,我也很欣慰,何況還因你呢。”
黛玉清眸一轉,輕悄悄的抿嘴笑道:“靜之,孩子都那麼大了,莫非你還……”水溶看著黛玉嬌憨的樣子,忍不住笑道:“你這個玉兒,又在亂想了,真是小看了為夫,我堂堂北靜王爺又豈是那種捏酸吃醋的人。”
黛玉笑著道:“好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的王爺,也不知是誰以前把自己酸倒在南書房……”說完,掩嘴偷笑,清靈的素顏上透著狡黠。
水溶如玉的臉上忍不住掠過一絲苦笑,接著笑道:“好你個玉兒,真是睚眥必報,不錯,我是吃過寶玉的醋,誰讓他先認識你的,不過,來世可就由不得他了,我一定會先尋到你,把你娶回府的,因為你早就是我蓋過章的王妃了。”
看著水溶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英俊的嘴角輕輕的飄起一絲狡黠,黛玉忍不住有些害羞,垂下眼瞼,嬌嗔道:“有什麼好看的,是不是嫌我老了,難看了。”
水溶輕輕圈起黛玉,笑著道:“誰說我的玉兒難看了,我覺得沒人能比得上你,其實我剛才是在想,要不要多蓋幾個印章,省得來世你把我忘了怎麼辦。”說完,低頭看著懷中的黛玉,道:“玉兒,你說是不是呀。”
黛玉羞得埋下頭去,酥手輕輕擰了一把水溶的胳膊,低聲道:“光天化日下你敢……”水溶看著欲嗔還羞的黛玉,不由開朗的笑了,廊簷下的鸚鵡忽的冒出一句“孤標傲世攜吾隱,一樣花開為爾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