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白上前將抱在懷裏,眼角泛酸,輕聲道:“珠珠,你還有我呢。”
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顧明珠不由得笑了笑,淡聲開口:“我沒事。”
許星白不信,捧起她的臉認真打量了一會,卻根本看不出什麼情緒。
她隻是覺得,她滿身沉寂,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平靜到讓人覺得心痛。
顧明珠的視線在她臉上掠過,眼見著平素精致到頭發絲的女人今連妝都沒化,不由得笑了笑:“不用來這麼急的。”
許星白想些什麼安慰她,可看著她這副模樣,偏又一個字也不出來,隻覺得喉嚨苦澀。
“我真的沒事,不是早就該知道,會有這一的麼。”顧明珠笑著安慰她,那張蒼白的麵龐上沒有什麼血色。
許星河在房間裏陪了她一會,便出去和醫生交涉。
片刻後,有護士進來詢問,顧明珠最後看了沈清婉一眼後,緩緩簽了字,隨後看著護工將沈清婉推入了太平間。
許星河替她處理了和沈清婉相關的各項事務,下午兩點,一行人離開了醫院。
“反正燕璟城也不在,要不今你去我那吧?或者我陪你去臨江華庭也行。”許星白皺著眉頭開口,看著她這副過於平靜的模樣,怎麼都覺得放心不下。
顧明珠靠在椅背上,輕聲道:“送我回家,我回去休息一會。”
許星白欲言又止,還想再些什麼。
可她知道她的性子,隻得轉頭看向一旁的許星河。
許星河沒做聲,沉默半晌後,開車將她送回了燕璟城的房子。
直到車子停在燕璟城的別墅前,許星白忍不住再度開口:“珠珠……”
看著她那副滿眼擔心又心翼翼的模樣,顧明珠不由得笑了笑,淡聲道:“我真的沒事,她走了,對我而言其實也是一種解脫。”
許星河沒做聲,坐在駕駛位上點了支煙沉默不語。
許星白根本不知道該什麼,隻覺得她若是不像這會這麼平靜,她反倒可能不會這麼擔心。
“我回去了。”顧明珠轉身打算下車。
許星河喊住她:“明珠。”
“恩?”
“你為她做的已經足夠多了,這世界上再不會有哪一個女兒比你為她付出的更多。”許星河那雙清冷的眸子看向她,少了些難以接近的疏冷感,多了些真實和擔憂。
顧明珠眼角泛酸,笑了笑溫聲道:“我知道。”
話落,顧明珠轉身下車,沒再回頭。
許星白隻覺得心煩,輕出了口氣後朝著許星河伸手道:“給我一根。”
許星河沒做聲,沉默著把煙盒遞給她。
他們其實都知道,顧明珠為沈清婉做的並不多,畢竟一個受製於國內,一個被困在國外,即便是想盡孝,又能做多少呢?
但他們卻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每次為沈清婉爭取到的那一丁點權益,又多艱難、又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沒人會知道,這些年來日複一日中,她眼睜睜的看著母親受製於人,卻無能為力時,是背負著怎樣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