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整個室內都是僵硬的。
墨君轍俊臉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隻有一雙黑眸直直看著她，卻再沒有辦法在她眼裏看見一絲光亮。
昏暗的室內夾雜著壓抑感，密密麻麻的往人心口裏撞過去，幾乎要叫人喘不過氣來。
等了很久很久，男人才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很緩很緩的問她，“就這樣……是怎麼樣。”
白兮染笑了一下，麵上有些涼薄的意味，紅唇卻沒有再掀開，而是就這麼走了出去。
“太太。等等。”那啞啞的嗓音在身後跟著。
隔著些許距離，還能聽出其中的壓抑和澀涼。
放在往常，白兮染自是不舍了的。
可現下她腳步沒有任何停頓，就這麼倉促而迅速的離開了房間。
房門自動關上。
熊冬在外麵站了一會，卻沒敢走進。
隱約間聽見了一些很突兀的低吼聲，夾雜著無力和懊惱，更多的則是掙紮。
墨君轍又恢複了看著天花板的狀態。
他全然無法入睡。
樓上的聲音徹底消失了，整個一個小時，他甚至沒有再聽見墨微甜哭泣一聲。
想來小丫頭已經睡的很甜很甜。
而大的那個，大約也已經進入了夢鄉。
事實上，白兮染並沒有入睡。
其實剛剛墨君轍問她“就這樣算怎樣”時，她人是呆住的。
現在的她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不想跟他過了，或者是覺著真生氣了不想理他不想看見他的。
可更遠的那一步，她不曾想過。
迷迷糊糊睡了一會。
手機又忽然響了起來。
白兮染看了一眼，是木紗紗發來的消息。
“怎麼還沒睡？”她第一時間回的這一句，“淩晨了，孕婦要多注意休息。”
那邊頓了一下，很快發了一個無奈的表情包，“你也就在這管我……這不是睡不著麼。”
“薄情吵著你了？”
“沒。他在客廳沙發上呆著，不敢進來。”木紗紗隨意回了幾句，沒多提自己的事，“我看他先前接了電話，好像是你家墨先生打來的。說真的兮染，你怎麼打算？”
白兮染徑直沉默。
即便電話那頭的木紗紗知道她在線，卻也整整兩分鍾沒看到消息回複。
過了好長時間之後，才終於看見一串文字發過來。
“我自己也不知道。其實知道他心裏藏著事，大約不告訴我也是為我好。現下身體這樣，也的確不適合談論正事，要說就這麼分開……”
“你舍得嗎？”
木紗紗隻反問了這麼一句，“像我這樣的都舍不得，換了你怎麼會。離婚……還能提的出口嗎？”
這話問到了白兮染。
她就是開不了這個口。
或者其實根本就過不了心底那一關。
以前那麼多風風雨雨都過來了，如今要折在這樣的事上麼。
她自問，就算最生氣的時候，也從不覺得自己能承擔起離開他的後果。
那個男人是把她從身到心，從骨子裏的一切都仿佛烙印上了他的痕跡。
白兮染歎了一口氣，半晌才回了一句，“我再想想吧。”
她現下覺著，離了他，自己好像都不再是一個完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