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下子在門外僵住了。
他下意識將耳朵湊進去了一些，才終於確認，確實是小妻子很低很低的聲音。
好像顯得還特別小心……
墨君轍握著門的手一時沒有動作。
他開始有些猶豫。
又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腕表。
晚上十二點二十三分。
很晚了。
自從生了墨微甜之後，小妻子便一直很乖乖的早睡早起，超過十二點的時間都很少。
而他自己，不知何時開始也已經注重起了養生。
想起兩人先前的不愉快，墨君轍終究還是沒有立刻走進去。
他隻靜靜在門外呆了一會，遲疑著想點根煙，又不太敢……
隔著些許距離，在安靜的深夜裏，還能隱隱約約聽見小妻子斷斷續續傳過來的聲音。
她的電話聊了很久。
久到墨君轍思緒都開始放飛。
他下意識摸了摸剛剛從書房裏拿的那支煙。
又忽然皺著眉，不太明白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猶豫、遲疑。
這實在太不像他的風格，連抽支煙都在考慮後果。
男人低頭看著手指旁的那抹火光，終究還是沒有往嘴裏放。
太太不喜歡煙味。
墨微甜更是討厭的緊。
他還想到床上睡覺的話，是不該抽的。
又等了十五分鍾，裏麵說話的聲音才終於結束。
男人很識趣。
走進去時還刻意放低了腳步聲，假裝不知道她才剛剛掛斷電話。
隻是掀開被子躺上去。
再怎麼控製，終究還是會驚擾到。
側過身，就看見小妻子睜開的眼睛。
裏麵隱隱約約的還有些不耐煩。
“吵醒你了。”他等了很久，嘴裏說出的隻有這四個字。
識趣的沒有戳破一切。
白兮染搖搖頭，秀氣的眉皺著，小臉蛋在暈黃的燈光下，能看見明顯的不耐煩。
她不高興。
很不高興的樣子。
墨君轍隻“嗯”了一聲，薄唇蠕動了很久，卻終究什麼也沒主動說。
他一貫的不會哄人。
即便是朝夕相處的了，可也不太明白要怎麼哄好她的脾性。
周圍安靜了好幾秒。
眼看著白兮染似乎要睡著過去。
他逐漸聽到平穩的呼吸聲。
而後覺得她應該還能聽見，便壓著聲音開口，“我不會嫌棄太太。”
這幾個字說的小聲，嗓音沉鬱低啞，聽不太清。
而白兮染沒有給任何回應。
墨君轍是能確定她聽見了的。
便再次重複，“永遠不會。”
空氣繼續沉默……
有那麼一刻，他覺得自己就是在對著空氣說話。
而後在陷入無力時，終於聽見身側傳來幾個清脆的字眼。
“知道了。睡覺。”
“好，太太晚安。”
……
一覺睡醒，天色已經大亮。
白兮染從不上班開始，起的時間就晚一些。
以往還會早起送小寶去學校，現下小家夥自食其力，想著要讓她在家裏陪妹妹多睡覺，便連一周早起的那兩天也省了。
“太太，早餐做好了。”
九點，王嫂才過來敲門。
已經洗了澡吃了奶粉，渾身上下都香噴噴的小粉團子，正被王嫂抱在懷裏。
墨微甜一見著白兮染，便直接往上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