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我的建議，您還是要繼續注射雌性激素，輔以其他方麵的藥物，等過段時間應該就能恢複正常了。”
岑焰身體微微僵硬了一下，眼角餘光掃過角落裏的那個人，確定對方一個字也聽不見之後，這才緩緩開口。
“我的意思是，如果停止注射，可不可以停在目前的情況，又或者逐漸恢複到以前。”
醫生瞬間皺眉，好半晌沒反應過來。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半晌才開口，“您的意思是，您並不想恢複女性的身份以及……身體特征。”
“不想。”
岑焰清致的麵容上隻有認真，“我覺得現在的情況還能接受，如果可以的話，請給我重新注射另外一種激素。”
“那不行。”醫生直接拒絕，“那絕對不行。”
“你不用緊張。我已經做這樣的治療十幾年了，身體並沒有出現太大的問題，而且始終能維持在一個微妙的平衡點，這就證明是適用的。”
“那也不成。”醫生言辭拒絕，“岑先生，我必須提醒您，過去的十幾年您斷斷續續吃下的藥物和注射的激素，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改變了您身體很多東西。沒有出大問題隻能算是您的幸運，但這不代表一切還能重來。”
“已經恢複過來了。女性特征開始出現，喉結消失、聲音變細。還有您現在不太規律的經期，這一切都代表著‘青春期’。”
岑焰苦笑，“快三十歲的青春期？”
“事實就是如此。大部分成年女性注射雄性激素的後果，都是皮膚毛發瘋漲，長厚厚的胡子。聲音變粗，還有第二性征顯現。可你的情況不一樣。你在青春期之間就做了這些，反而達到了很微妙的平衡點。”
“而且您的體質其實很好。也能支撐營養吸收，我認為您應該繼續進行治療，不超過半年，就可以恢複成正常的女性特征。”
岑焰臉瞬間變了。
“我不想！”
她不能變成女孩。
那樣顧龍武要怎麼看她？
“對不起岑先生，您既然在醫院接受治療，我必須為您提供最正確的方案。當然您也可以選擇不治療，但就算這樣，發育已經開始了，最後您還是會慢慢發生變化。隻是中間可能會出現不可控的其他因素。”
具體是哪些，醫生也說不上來。
這樣的病例很少。
他們這家醫院水平是很高的，可類似於這樣的病例，就算翻遍了整個知網論文，可供參考的也少之又少。
岑焰下意識扣緊手指。
她小腹一直在漲疼。
經期這種事，她其實在今年以前從未經曆過。
隻見過女孩描述出來的難受，卻不曾親生體驗。
醫生微微垂下眼眸，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經期就是一個很明顯的特征。這是不可逆的生長。”
岑焰臉色格外的難看。
她不願意！
“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能再繼續治療了。等會龍武回來，你知道該怎麼說。”
醫生定在了原地，有些為難，“我可以保護病人的隱私。但不能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