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顧龍武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
他隻是靜靜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神色冷清又難看，而後低著頭，將整張臉都埋在了手掌心裏。
好像……所有的事情其實都已經注定好了。
“你先在這守著，人醒了的話直接通知我。”
“好的。”管家應聲，就看見顧龍武起身離開，還不忘多問了一句，“所以你要去哪？”
“辦點事。”
他拿出了手機，想給岑焰打電話的。
每當這樣的時候，第一個能想到的人，還是他。
可腦海裏滿是在安寧縣發生的所有事，串聯起來的時候，像一根根針，逼得他一步步往外退走。
毫無辦法。
出了醫院。
屏幕上那個格外熟悉的號碼，終究還是沒有撥通出去。
顧龍武站在旁邊，靜靜仰起頭看見了灰蒙蒙的天色。
寧城的霧霾，還挺重的。
上了出租車。
手機號終於還是撥通出去。
等了好一會之後，那邊才終於收到回複。
岑焰最終還是接通了，嗓音格外冷清，隻有簡單利落的兩個字，“有事？”
空氣凝了好一會，顧龍武怔怔的一直沒說話。
那邊似乎沒有耐心了，低聲催促，“我在忙，如果你有事要直接說。”
“阿焰……”
顧龍武連忙開口，卻隻是說了這兩個字。
他語氣裏滿是遲疑，到了嘴邊卻不知要從何開始說起。
“如果我跟唐瑤訂婚，你會怎麼想？”
空氣又是一陣凝滯。
電話那頭，岑焰卻是輕笑出聲，“這是好事啊，你能訂婚我由衷為你高興。是唐瑤或者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才是我們應該開始的新生活。”
“是。”
“隊長說了，離隊的隻有我們兩個。能真正完全適應的其實隻有你，我這一年多，也並不能完全的適應寧城的生活節奏。”
“現在可以了。時間很長了。”
顧龍武低低笑了一下，也說不出來是真的發自內心的高興，還是隻是無助。
他長長地“嗯”了一聲，“那你呢？你打算怎麼辦？岑如昌已經找到了。”
“告訴王淑儀，往後的事王家會解決幹淨。至於岑立江……我會在暗處盯著他，假如王家下手不夠狠，我會補上致命的一刀。”
“再之後呢？”
他關心的並不是這個，而是岑焰往後的打算。
頓了頓，岑焰才低聲解釋，“應該會去旅行吧。除了格爾斯和國內我呆過的這兩個城市之外，沒去過別的地方。現在有時間，也有機會了。”
這個結果在意料之中。
他們這樣的人，一身的血腥氣和殺伐氣，如果能遠離城市喧囂，是最好的。
顧龍武點了點頭，他也覺得這樣的安排很好。
隻是忽然又想到了別的地方，遲疑了一會之後，還是決定趁這個電話，一次性說了清楚。
“你是可以這樣，但是別人呢。”
“別人？誰？”
岑焰隻覺得，自己孤身一人，哪來的別人。
他唯一會牽掛的也就隻有顧龍武而已。
“小唐，跟你一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