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焰這才停了手,也沒有再開口。
她便一直偏著頭看向窗外,實在不想承認。
哪怕兩個人隻是這樣安靜地坐在車上,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她心裏都還會有一絲絲悸。
還有一絲……
不受控製的衝動。
“到了。”半個小時後,顧龍武將車子停在了一個熟悉的小區外。
這是岑焰在寧城的住處。
她沒有失蹤之前,一直住在這。
車子剛停穩,岑焰便直接拉開車門走了下去,頭也不回的上了電梯。
在後麵稍稍耽誤了一會的顧龍武,竟就沒跟上??
他隻能看著電梯一路往上走,有些憋悶地站在地下停車場,好長時間心裏的那抹悶疼感都收不住。
便直接煩躁地扒了扒頭發,索性點了一支煙。
霧氣嫋嫋升騰開來,口腔裏滿是嗆人的味道,卻反而能讓他冷靜下來。
又等了幾分鍾,心情徹底平複之後,才終於按開了電梯門。
上樓。
這裏他來過無數次,電梯、樓層,每一樣都格外熟悉。
……
門被打開的時候,岑焰正好在換衣服。
回身聽見聲音,發出一聲驚呼。
“你怎麼進來的?”
她著急忙慌將寬鬆的T恤重新裹上,生怕被看出端倪。
於是脾性急躁了起來,“進來也不敲門?而且……我明明鎖住了!”
顧龍武被他忽然嗬斥了一頓,腦子又開始嗡嗡嗡的。
他隻指了指密碼鎖,下意識反駁,“我知道密碼啊因為。”
岑焰,“????”
她恍然想起來。
別說是家裏的門鎖密碼,就連自己的銀行卡密碼,男人也是格外清楚的。
便直接從旁邊經過,走了過去。
當著他的麵開始重新設置密碼。
“阿焰,不至於吧?”
顧龍武亦步亦趨跟在她身邊,心裏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你現在改密碼,那不就是不讓我來的意思了麼?”
“沒說不讓你來。”
岑焰理直氣壯,“隻是讓你學會敲門。”
他這話,顧龍武是挑不出毛病的。
事實上。
兩人之間過往十年,幾乎都沒有界限。
可現在忽然間一道密碼鎖,或者一次不知下落的失蹤,便徹徹底底把他們的情分拉開了。
他忽然覺著,自己在這個那樣熟悉的房子裏,卻就是個外人。
徹頭徹尾的外人!
“可是你跟上來幹什麼?該解決的事情已經解決掉了。”
顧龍武手掌捏扣緊成拳,卻也隻是虛虛捏在那,“你那個朋友江平,他的事不是還沒解決麼?”
“後麵的我自己能處理了。”岑焰站在旁邊,眼神裏泛著些漠然,盡量是不想跟他多說話的。
而後起身去旁邊弄咖啡。
磨咖啡豆的聲音格外響,在屋子裏來來回回發出極大的噪音。
顧龍武站了一會,終於想到理由。
“你一個人怎麼解決?這裏是寧城對不對,不是安寧縣。除了我沒有人能幫你了。”
他走過去,扣著岑焰的肩膀,垂下的眸子裏滿是認真,“阿焰,你可以不為自己想。但也要為你的朋友想一想。他在裏麵,他被人冤枉,難道就要看著他這樣受委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