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沉默片刻，虛粼忽然道：“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李憶安笑了笑：“怕不是還在想殺不殺我？”
虛粼扭頭看向李憶安，眼中的殺意毫不遮掩。
對他而言，李憶安的確知道了太多。
二層空間最初有上百萬人口，這是他當年留下的最大後手。
這一點連當時的元一始都沒有發現，否則元宗定然全力攻殺一層核心。
可是這一切卻是被眼前這個年輕人所看破...
李憶安麵對虛粼的目光渾然不懼，指了指自己的識海道：“你要我的命，隨時都可以拿走，有什麼好擔心的。”
虛粼笑了笑，收回了目光。
李憶安的敏銳令他感到害怕，但也正如李憶安所說，他要殺李憶安輕而易舉。
李憶安的識海已經被他植入了一部分意誌，以當下李憶安的神識修為，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摧毀。
換而言之，虛粼掌握了李憶安的命而李憶安則掌握了虛粼最大的秘密，算是一種信任的建立和互換。
隻不過，虛粼自認為和李憶安的交易不對等。
他是神明而李憶安隻不過是個普通修士。
這造成虛粼在權衡後發現他好像有些吃虧，但他又說不出口，總不能說李憶安不配吧...畢竟這還是他自己找上門合作的。
虛粼深吸了口氣，收起雜念道：“再問你一個問題，元宗對你不錯，你為什麼會同意合作？”
李憶安略微皺眉，似是心中閃過些許掙紮，隨後道：“元宗的確待我不薄，可這並非我本意。”
“你以為我不知道我身體的狀況麼？”
“九重體，對於元宗而言隻是一個工具，隻是一個試驗品，既如此，我還能對元宗有何期許？”
“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還要去考慮什麼大義麼，我又不是腦子壞掉了。”
“天下蒼生哪怕全變成人魔那又與我何幹？”
“我修行可不是為了救濟天下蒼生的，我是為了長生，是為了永存於世！”
虛粼眼前一亮：“當年元一始要是有你的覺悟，事情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李憶安臉上麵無表情，心裏早已吐槽了個遍。
如果當年元一始真要有這覺悟，那估摸他連出世的機會都沒了...
“那我該怎麼做？”李憶安問：“我在外麵雖然有一些影響力，但上麵還有元一始和葉塵，我的能力有限。”
“你想要什麼？”虛粼問。
“力量！”李憶安解釋道：“我最大的價值在於潛力，可在我成長到真神境之前，我都要受製於人。”
“既然咱倆已經決定合作，你總要給我準備點什麼吧，總不會指望我一個人去對付元宗吧？”
“而且你覺得，我能和八大家說上話麼，就我現在的身份，他們怕不是殺之而後快吧。”
虛粼笑了：“你很直接。”
他也不囉嗦，直接將一段修行口訣傳給了李憶安。
“點星齋的穆家，王家，池家，這三大家族在當年有些特殊。”
“由於他們並不是核心力量，我沒有留下什麼後手，但八大家那邊的術法與我同脈，你可以用此術操控他們。”
李憶安立刻按照口訣運轉。
隨著術法的運轉，他發現此術對虛能量有著極強的壓製作用。
“這是...”
“這是古神術的總綱，不僅能讓你和八大家搭上關係，必要的時候，你也可以驅使八大家為你辦事。”
“不錯。”李憶安內心一喜，有這玩意兒在，下次遇到公孫家的家主，對方可能要被他氣死。
他又道：“那咱們是不是該想想怎麼收尾了？”
“收尾？”虛粼不解。
李憶安看向山巔：“我和你現在的情況他們都看在眼裏，你不會覺得他們察覺不到吧。”
“無妨。”虛粼擺手道：“我之所以收洛清河為徒，就是想利用燕子山的人，將他們收為己用，不會對你離開造成阻礙。”
“不會那麼容易。”李憶安道：“你不會覺得他們都會跟你走吧？”
他解釋道：“給你透露個消息，元宗已經正式開放山門，算算時間，現在可能已經在進行內部調整了。”
“向外招收弟子是其一，其二便是整合當下所有的力量。”
虛粼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我有聽洛清河提過，好像是那個叫齊康帶來的消息。”
虛粼此刻依舊麵無表情，但李憶安能看出來，他對這件事情很看重。
事實上，他之所以在虛粼麵前提起此事，就是想讓他著急，逼迫虛粼做出一些大動作。
這樣...天禁之地定然會亂，但元宗也可以因此來一場大換血，將有異心的駐守者一次性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