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又在紙下寫出兩道題,推給李伯玉道:“你且解解這兩道題。”
李伯玉忙推算起來,好一會擱筆道:“這兩道題比上回三道還要難,我解不出來。”
潘靈玉坐下,瞬間解完,淡淡站起來。
李伯玉看畢解法,拍案道:“潘娘子確實大才!但在下依然有疑惑!”
“李先生是認為有高人先給了我這些題,讓我死記解題法,這會兒拿出來難為你?”潘靈玉輕笑一聲道:“若有高人,何必假我這個小小女子之手?”
李伯玉想了想道:“潘娘子若有他法解我之惑,我便心服口服。”
潘靈玉心下尋思,今日上殿,當然是要讓他心服口服的。
楊飛翼看著潘靈玉,心下又驚又喜,驚者,自己從來不知道玉娘竟會推算數學題,喜者,玉娘今日在殿上顯露才能,自己臉上也有光。
待回了府,一定要好好待她,也須得叮囑府內諸人,不能輕慢於她。
潘永年站在另一側,心下又喜又酸楚,喜者,女兒雖曆盡苦楚,依然出眾,酸楚者,女兒小時候確實於推算上麵有天賦,隻自己認為她是女兒家,並不如何重視,想來她這些年寂寞,沒事兒就推算著玩,於推算上越來越精進了。
武侍郎卻是雙眼賊亮,盤算著待會兒下朝後要如何搭訕楊飛翼,打探潘靈玉數學師從何人。
潘靈玉悄悄掃一眼殿內諸人,落落大方走到殿前,朝宋承天道:“稟皇上,臣婦另有一事相求。”
大膽!眾人見得她不待內侍傳喚,自行走到殿前,都嚇了一跳。
宋承天倒不以為忤,淡聲道:“說罷!”
潘靈玉道:“臣婦於數學上有天賦,但隻出幾道數學題,料來大涼國奇才還不能了解臣婦之才,也不能十分信服。請皇上叫人搬出賬簿,臣婦可當殿算賬。臣婦一人,可頂十個賬房先生。”
宋承天一聽,吩咐彭公公道:“把內庫賬簿搬出來,再喚十個賬房先生進來。”
楊飛翼見潘靈玉還要當殿表演算賬,不由略略著急,這要是算錯了呢?
他看著潘靈玉,想要以眼神示意,無奈對方瞧也不瞧他一眼,不由暗暗歎氣。
夫婿在這兒,玉娘就自把自為,這毛病慣不得。待回了府,須得好好教導。
等彭公公捧著一大疊賬簿,領著十個賬房先生進了殿,便有內侍安排賬房先生坐到潘靈玉對麵,在他們麵前各擺了桌子。
潘靈玉桌前,擺了十本賬簿,十個賬房先生跟前,各擺了一本賬簿。
宋承天在上道:“這便開始罷!”
宋承天不耐久坐,一會兒站起來道:“朕回內殿散散,待會兒再出來!”
皇帝一走,眾臣如解了封,各各圍至潘靈玉和十個賬房先生後麵,看著他們算賬。
今日殿中這般熱鬧,自有內侍悄悄去稟與幾位皇子。
宋承天共有六個兒子十個女兒,大兒子當年封了太子,六歲便病亡了,那時候元配李皇後正值臨盆,聽得太子病亡,當夜腹痛,生下二皇子宋景曜後,血崩而亡。
宋承天和李皇後少年夫妻,自有恩情在,李皇後一亡,他十分傷痛,期間不忍見二皇子宋景曜,怕勾起傷痛,慢慢的,宋景曜便成了不受寵的皇子。
衛貴妃絕色,本來就頗得寵,皇後一亡,她很快懷孕,生下三皇子宋景輝,母憑子貴,更加得寵。
這些年來,宋承天沒有再封後,宮中便以衛貴妃為尊了。
現時太子呼聲中,以宋景曜和宋景輝為主。
宋景曜雖不受寵,但亡母是皇後,太子死後,他排行最大,按理來說,他最有希望封太子。
宋景輝受寵,生母得勢,也極有希望封太子。
內侍們早就結幫結派,各各站了隊,各侍其主。
當下有內侍去跟宋景曜說殿中之事,極力誇潘靈玉之才,又道:“可惜是女子,若是男子,那可……”
宋景曜抬眼,淡聲道:“若真有大才,自不必拘泥於是男子還是女子。”
內侍見他感興趣,便又詳細說起來:“王爺,這位潘氏今年二十五歲,父親是潘侍郎。”
“潘侍郎?”宋景曜若有所思,突然抬步道:“走罷,去前殿瞧瞧!”
這會兒,宋景輝同樣有些感興趣,“潘侍郎文才出眾,於算術也有一套,沒想到他女兒也這樣出眾。”
內侍笑著說:“威武將軍家的女兒宋氏與這位潘氏,可是兩妻侍一夫。”
他說起上回楊飛翼殿上稟告之事。
宋景輝笑一笑道:“論起來,楊飛翼是我表妹夫,這位潘氏是表妹夫的夫人,那也算是本王的的親戚。”
“走,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