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結果不僅僅是他意外,司先生更是意外,甚至是受到重重的刺激。
誰會想到陶寶會在自殺前留下這段錄音。
將曾經的過往翻出來,不止讓司先生的心結打開,也坍塌了他不愛的虛假堡壘。
身邊的人誰看不出來司先生早就動了凡心,隻是不願意承認,更沒有人敢去提,才導致了現在的結果……
急診室的燈滅了,門打開,夏潔走出來。
章澤和鮑勃忙上前,問,“怎麼樣?”
“痛急攻心才會嘔血,加上他最近這段時間的硬撐才會受不住暈倒的。身體沒什麼大問題,主要就是心理上。發生什麼事了?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嚴重?”夏潔不解。
章澤說,“是陶寶留下來的一段錄音,比較刺心。”
夏潔看著章澤手上的錄音筆,沒有要求去聽裏麵什麼內容。現在的結果已經能證明一切。
轉到獨立的病房,章澤剛打開門進去,就看到本該躺床上的人下床,正往身上套外套。
“司先生?”章澤眉頭一蹙,“您這是要幹什麼去?”
司冥寒穿衣的動作停下,回頭,黑眸布滿紅血絲,臉上還有未退的病色。神情冷硬著,仿佛剛從急診室出來的人不是他……
“她在哪?”低沉的聲音壓抑而沙啞。
章澤愣了下,明白問的是誰。
‘您昏迷剛醒身體康複後再去’這樣的話想必說了也沒有用。
漆黑的夜,寂靜的墓地,詭異而悲涼。
司冥寒佇立在墓碑麵前,不動。
身後站著章澤,看著那一動不動的身影,出現在暗黑的夜裏,如同無法言語的悼唁。周身彌漫著死氣,沉甸甸地壓在四麵。
“挖。”聲音落下,不啻於一枚重磅炸彈。
章澤驚到,為什麼要挖出來?是不相信裏麵有陶寶麼?
保鏢過來,開始動手挖墳。
章澤看著墳墓一層層的挖開,真是覺得造化弄人。
之前是司垣齊的墓,現在是陶寶的墓。
墳墓挖開,露出裏麵的棺材,在月下染出淒厲之色。
陶寶被燒成一具焦屍,所以沒有火化,直接裝進棺材了。
棺材露出來,司冥寒的身體猛地顫栗,呼吸像刀子一下一下割過喉嚨,血腥味在喉管裏蔓延,喉結痙攣著顫動。
往前走去,緩慢而艱難。棺材裏的情形落入司冥寒的黑眸裏,頓時轉為猩紅,身形不受控地晃動了下。
下葬時間不久,還是焦黑的狀態,隻不過整體幹癟了下去,散發著陣陣的惡臭。有的地方已經露出森森的白骨,上麵還蠕動著很細小的蛆。
司冥寒的眼眶泛紅地盯著屍體的臉部,就像以前和陶寶對視的姿勢和偏執。
伸手將焦黑腐爛的屍體抱起來,也如同以往那般強勢地抱著她。
如他所願,她不反抗,不倔強,不流淚,安靜而聽話。
抱入懷中的是紮滿了針的屍體,抱得越緊心越痛。
“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愛上你,我居然會愛上你!”司冥寒嘶聲,如困獸在黑夜裏低吼。
在陶寶死後,一直逃避毒藥般的思念、壓抑錐心的刺痛、自我催眠的恐慌、害怕排斥的愛,此刻全部爆發出來!怎麼都控製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