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密道 三(2 / 3)

段飛上華山之後才開始學字,周義武對他的要求僅僅是能夠識字便可,因為做學問會浪費習武的時間,反而有害,故而段飛知道的古詩不多,但這首俠客行他卻清楚得很。

他見好好一首詩缺了兩個字,未免覺得不圓滿,便在石亭周圍找尋,很快就在一叢荒草裏麵找到一個太字,隔了一會兒,又在幾塊爛木頭下麵找到一個玄字。

“玄太?太玄?太玄經?”段飛試了幾個組合,突然心頭巨震,下意識的回頭看向最後一根石柱,那兩個窟窿下麵,緊跟著的正是一個經字!

“太玄經!哈哈!”段飛心頭狂喜,一閃身來到石柱下麵,那兩個窟窿在詩句最下麵,他站著就能夠到,瞧見窟窿裏麵是榫卯結構,與字的背麵結構恰巧合上。

段飛小心的對好位置,把太字往窟窿裏按去,竟嚴絲合縫,他心中一喜,又把玄字安回窟窿,這時,隻聽一陣沉悶機括聲,地上四塊地磚突然翻轉過來。

段飛暗暗稱奇,走過去一看,隻見每一塊地磚中間都畫著一個腳印,腳印旁邊則各自刻著一句詩詞。

第一個是李清照的聲聲慢,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李清照是宋朝婉約派的代表人之一,但她的詞總是這慘那愁,或許叫愁慘派更合適。

第二個是蘇軾的六月二十日渡海,九死南荒吾不恨,茲遊奇絕冠平生,段飛一見這兩句,立時喜道:“是了,就是這塊!”

見地磚上畫的右腳,就用右腳在上麵輕輕一踩,絲毫未動,段飛心想:“難道踩輕了?”當下加重幾分勁道,隻覺地磚微微一沉,便又彈了回來。

段飛大喜,這回使出六成勁道,他內力極深,隻五成力道便輕易能踩碎花崗岩,然而地磚不知什麼鍛造,往下沉了半寸,又彈了回來,竟完好無損。

心道:“地磚一個門欄,倘若功夫不到,就算選對了地磚,那也無濟於事!”明白了這一點,便無所保留,這次使出十成功力,地磚猛的沉下半尺,隻聽喀喀的機括聲從地磚下麵傳來,東首一塊巨石緩緩沉入地底,現出背後一個石門。

段飛喜道:“成功了!”幾個翻身落在石門跟前,見石門上掛著一盞油燈,不是桐油,異常好聞,油燈便放著一個火石,點燃油燈,照出一條往裏走的石頭過道。

這時,忽聽石亭那邊機括聲再起,先前被段飛踩下去的地磚緩緩升起,與此同時,段飛腳下的巨石也開始升起。

段飛無暇多想,邁步走進過道,背後隆隆聲響,巨石又升了起來,把出口堵住,他伸手在巨石上用力一推,巨石紋絲不動。

後退無門,段飛心中竟也不覺驚慌,舉起油燈往裏走,拐過一個彎,瞧見一扇石門,門邊牆壁上刻著四句詩,立時心中一動:“定又是要選詩句!”

當下把四句詩看了一遍,歎道:“沒一句對得上!”如此這般在過道中左轉右拐,接連走過十幾個石門,終於在石壁上認得一句唐朝李賀的請君暫上淩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段飛喜道:“石碑上有這句詩,應該就是這句詩!”伸手在刻字的石板上輕輕一推,機括聲起,石門緩緩移到右邊,足有一丈之厚,那石門足有一丈之厚,倘若嚴絲合縫,段飛自認是無法推開。

出了石門,發現眼前是另一個長滿了蜘蛛網的通道,但是卻沒有七彩斑斕的蜘蛛,段飛大袖一揮,清空了通道中的蜘蛛網,無意間回頭一看,瞧見石門上麵寫著冥帝寶庫。

“冥帝是誰?他是在石碑上刻寫密道之人嗎?太玄經莫非就是他的?”段飛腦海中閃過一個接一個的疑問,他猛的搖了搖頭,覺得這裏荒廢許久,定然沒有人替他解釋,暫時不去想這些。

走過這條長長的通道,又是另一個石室,裏麵倒沒有蜘蛛網,一張白玉做成的床上纖塵不染,芳香撲鼻,段飛伸手在床上一模,觸感異常冰冷,不由暗覺奇怪,心想:“什麼樣的人會睡在這樣冷的床上?”

目光移轉,看見床頭擺著一個白玉做的小冊子,段飛拿在手上,與那玉床一般冰冷,便把小冊子放回出玉床,見小冊子封麵上寫著無極心經四字。

段飛不知道無極心經乃是江湖中一門失傳許久的絕世武功,他隻覺那寒玉放在手上,體內真氣便凝滯不前,顯然與他所練的華山武功或者太玄經武功相衝,定然無法帶在身上,想要毀去卻又於心不忍。

忽而心念微動,心道:“太玄經上的詩句能夠開開這兩扇門,必定有其用意,莫非無極心經就是太玄經之毒的另一種解方?”再聯想到手觸摸無極心經之時體內真氣異狀,心中愈發篤定,便把無極心經默默記在心中。

轉過身來,背後是一個大理石做的梳妝台,台上幾盒胭脂水粉,幾個白玉梳子,一塊光滑幹淨的銅鏡,段飛把銅鏡翻過來,瞧見背後雕刻著一個栩栩如生的絕色少女,正望著他盈盈淺笑,好似活人。

段飛心頭怦怦直跳,心想:“這樣的人倘若是真的那就好了!”又瞧了幾眼,越瞧越覺熟悉,不由輕輕的咦了一聲,心想:“這不是柳姑娘嗎!”

他這裏的柳姑娘就是前麵提到的那個小一點的魔教少女,柳姑娘芳名柳晴,是魔教副教主柳山的孫女,她有一個名叫柳琴的姐姐,就是那大一點的魔教少女。

段飛結識柳晴之時,柳晴隻有十一歲多,其後段飛便沒見過柳晴,而銅鏡上的卻是一個十五來歲的少女,因而段飛方才沒能及時發覺。

段飛認出柳晴之後,一動不動望著銅鏡,銅鏡上的少女也一動不動的望著段飛,盈盈淺笑,就好像是兩個四眼相對的少男少女。

段飛突然感到麵紅耳赤,心想這樣是唐突了柳晴,便把銅鏡翻過來,可就在銅鏡被翻了一半的時候,畫風突變,原本的絕色少女突然變成了一個麵色蒼白,麵無表情的厲鬼,直勾勾的盯著段飛,若說那少女有多絕色,這厲鬼就有多恐怖!

段飛慘叫一聲,手上觸點一般鬆手,鏗的一聲,銅鏡掉落在地上,上麵的圖畫又變成了一個絕色少女。

段飛並非不怕鬼的人,驟然之間,方寸大亂,差點沒被嚇得失了魂,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幾乎快要跳到嗓子眼裏了!

但他此刻身懷絕藝,精氣神十足,縱使再惶恐不安,過了一會兒,自然而然的也就安定了下來,他望著銅鏡想了片刻,突然往右邊走去,一邊走一邊觀察銅鏡。

隻見銅鏡上少女秋水伊人的眼眸也正跟著他走,不論他走到什麼地方,少女的眼睛都盯著他,他的心中正暗暗稱奇,突然之間,少女的形貌又變成了一個陰森森的厲鬼!

段飛啊的一聲,又被嚇得渾身一震,所幸這次他心中早有預料,因而很快就回過神來,恍然大悟道:“原來雕刻圖畫之人使用了一種極其特殊的技法,從不同方向去看,就會看見不同的圖畫,可是這家夥為什麼要畫柳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