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上少女的輕功好像是自太極八卦中推演出來,但在決定步伐走向的口訣之中,又添了自己獨有的訣竅,就算通曉太極八卦的奧秘,卻也極難破解,真是好奇妙的輕功!”
他感慨一會兒,翻開另一麵,上麵題著一首古詩,重幃深下莫愁堂,臥後清宵細細長。神女生涯原是夢,小姑居處本無郎。風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誰教桂葉香。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
段飛幼時沒錢念書,上華山派後每日與刀劍為伍,間或才跟著周義武學一些字,四書五經唐詩宋詞這些東西,他是沒時間看的。
但此時見了這首李商隱的詩,想到一位絕色女子獨自相思,明知無益,卻又癡情到底,落個清狂,不由心生敬意,歎道:“真是一位可歌可泣的奇女子,她又是為誰相思?”
隻見詩句下麵還有一行小字:“琦妹為楊大哥所書!”
世間姓楊之人數不勝數,然而段飛第一個想到的卻是清風劍楊恒,旋即又搖了搖頭,心道:“楊大俠義薄雲天,斷然不會讓一位女子獨自相思的!”
打開第二張,上麵畫著一個盤膝打坐的絕色少女,與第一張的少女是同一個人,隻是一麵是少女的正麵,另一麵則是少女的背麵,少女身上有許多紅點藍線,藍線都帶著箭頭。
段飛瞧了片刻,心中一動,喜道:“看樣子紅點是人的穴道,而藍線是真氣運行的方向,明顯是一門內功心法,看起來非常厲害,就是不知道是什麼功夫!”
忽見絕色少女正麵頭頂隱隱有幾個小字,急忙湊近一看,卻是冰清決三個字,段飛皺眉道:“這個名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來!”
而絕色少女背麵頭頂也有幾行小字,卻是此功甚為陰狠歹毒,隻可用作防身之用,否則有幹天和,不日必有大禍臨頭!
下麵還有幾行小字,寫的是此功女兒處子之身習練大有裨益,非處子之身習練無用,男兒習練命喪黃泉,切記切記!
段飛立時興致缺缺,貼身放好,走到床邊,倒頭就睡,突然又睜開眼睛,喜道:“不知師妹願學不,等見到她時再問問。”
合眼入睡,一覺醒來天也亮了,段飛在一樓吃飯,忽見幾個攜刀帶劍的江湖中人走了進來,在西邊角一桌坐下,與東邊角的段飛相距甚遠,別的桌上還沒人坐。
段飛淡淡的掃了這幾人一眼,隻見正對麵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禿了頂的胖子,大腹便便,油光滿麵,額頭高高鼓起,顯然煉有某種厲害氣功。
胖子左手邊坐著一個青衫劍客,二十六七歲的年紀,形貌俊朗,雙手修長,背上背著一柄四尺長劍,就是肌膚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他的身材很高大,坐著好似都被他對麵的中年婦人站著還高。
那中年婦人身段婀娜,一身鬆垮灰色垮的長袍也遮擋不住她的身段,雖有四十來歲,兀自風韻猶存,顧盼生姿,手邊放著一柄浮塵,頭上帶著道冠,雙目神采奕奕,原來是一個道姑。
段飛心道:“這三人功夫不弱,不像正道中人,他們到華山腳下做什麼?”心想這些人吃飯之時或許會談話,不動神色,凝神傾聽。
一會兒,店小二為這三人送來了十幾根油條,幾籠屜包子,三大碗稀粥,三人埋頭吃飯,那包子是肉包子,道姑好像戒了葷腥,隻撿油條吃,許久都不說一句話。
段飛心道:“我不信你們一個字也不說!”此時油條包子已經吃完,又叫小二添了幾個,拿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口,滿嘴是油,甚為香甜,但他此刻已經吃飽了,強行咽下,漲得慌,他不動神色,繼續吃。
這時,終於聽見那胖子輕聲說道:“靈虛子那個老雜毛害死了大哥三哥,咱們七兄妹與他勢不兩立,這回他的私生女落在二哥手中,嘿嘿,咱們終於可以報仇雪恨了!”
段飛聽見靈虛子三字心中本來十分緊張,但一聽私生女三個字,立時鬆了一口氣,心道:“靈虛子師伯貴為青城派掌門,自然是童子身,否則也練不成無極劍法,那會有私生女,當不是靈虛子師伯,不過去看看也無妨!”
那中年婦人瞧了段飛一眼,輕聲說道:“四哥,當心隔牆有耳。”胖子下意識的瞧了段飛一眼,頓口不說,青年劍客斜視段飛一眼,冷笑道:“隻不過是一個功夫平平的少年,五姐未免膽小了一點。”
中年婦人輕聲道:“六弟,華山腳下,能人輩出,咱們身處客鄉,小心一點總沒壞處!”青年劍客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三人埋頭吃飯。
段飛心道:“他們自稱七兄妹,不知老七是誰?”見他們不再說話,想要起身離開,又覺得這樣未免有些可疑,繼續大口吃包,越來越漲得慌,心想:“先前被李澤刺兩劍都沒這般難受!”
還好那三人很快就吃完了,胖子一把抹掉嘴邊油水,在一塊錦帕上擦了擦手,又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元寶,喊道:“小二,算賬!”
“來了!”小二跑了過來,瞧見了小元寶,說道:“客官你稍等,小的替你找零。”說著伸手進入懷裏。
胖子擺了擺手,朗聲道:“大爺急著趕路,不用找了!”起身出門,中年婦人與青年劍客跟了上去,小二一路送到門外,一路點頭哈腰,喊道:“大爺慢走!有空再來!”
段飛見幾人走出門外,急忙放了一些銅板在桌上,大步跟了上去,忽聽背後小二喊道:“客官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