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聽她說出一個清平城關老英雄,不由得麵色一變,旋即裝作若無其事的搖頭道:“原來常燕師姐是來替師弟說媒的,師弟在此先行謝過!
隻不過曆來民間都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們江湖中人雖然沒這麼多繁文縟節,但姻緣也是人生大事,不可不慎重。
師弟與那位關姑娘素未謀麵,倘若就此答應,豈非太欠考慮,而且關老英雄威名遠揚,慕名而來者不乏奇人異士,師弟才習武三年,與他們同場較量,唯恐貽笑大方,倒丟了華山派的顏麵,師姐還是另請高明吧!”
常燕仿佛早知段飛會如此回答,不緊不慢的說道:“師弟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換做是師姐也會如此考慮,這一點師姐能夠理解,但師姐覺得再多的顧慮卻也敵不過那響當當的八個字!”她說到這裏突然頓口不說,目光炯炯,望著段飛。
段飛心頭暗叫苦也,下意識的問道:“莫非師姐指的是行俠仗義,仗劍伏魔這八字!?”他在演武場上曾不隻一次說過這八個字,常燕既然知道他在演武場上的事,自然也能夠知道他說過這八個字。
常燕微笑點頭,道:“段師弟一點就透,果真聰明過人,素聞關老英雄交遊極廣,正道魔教,邪派左道,他老人家均有涉獵,明日前來比武招親的人中定然會有一些妖魔鬼怪,關姑娘一代佳人,咱們正道弟子傾慕已久,倘若便宜了這些妖魔鬼怪,豈非說明咱們這些名門正派都比不過他們邪門歪道?”
她曾聽人說起過段飛在演武場上的言行,隱隱覺得段飛年紀雖小,卻是那種識大體顧大局的人,以個人小利隻怕很難說動段飛,唯有以整個華山派的榮辱方才有可能說動段飛,故而方有這番說辭,卻沒料到段飛早已知道關老英雄亦正亦邪,他是半點也不想與關老英雄扯上關係。
隻見段飛微笑片刻,搖頭道:“師姐多慮了,素聞關老英雄為人正直,所交之人中定然沒有大奸大惡之人,既沒有大奸大惡之人,就算讓歪門邪道中人最終奪得關姑娘芳心,亦不失為一件美事,更何況我師傅說名門正派與歪門邪道的武藝各擅疆場,若要真的比個高低,咱們名門正派還要勝他們一籌,除非是遇見魔教高人,否則咱們名門正派多半會贏,師姐盡管放心好了!”
常燕正色道:“師弟入門晚,江湖中許多事可能不太清楚,咱們名門正派弟子一貫瞧不起比武招親,以為大庭廣眾之下為一女子爭得頭破血流未免有失身份,而他們歪門邪道卻沒這個顧忌,所以此次比武招親定然是他們歪門邪道居多,本來也沒什麼關係,隻是讓一群歪門邪道在咱們華山派眼皮底下大展神威,最後還能堂而皇之的抱得美人歸,不知天下英雄又會如何譏嘲咱們?”
她故意不直說結果,而是要段飛自己思索,說完這番話,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就一動不動的盯著段飛,眼波流動,靈動非常。
段飛心思敏捷,很多事都無需旁人明說,一點就通,聞言沉吟片刻,臉色略微有些凝重起來,說道:“聽師姐這麼一說,好像確實有那麼一點道理,關老英雄就住在咱們眼皮底下,到時一群邪門歪道在關老英雄家聚會,咱們怎麼能夠當做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那未免自欺欺人!亦無法向正道另外六大門派交代!這是親者痛仇者快之事,咱們華山派切不可坐視不理,然而比武招親非比常事,不如師姐與我一同稟明掌門師伯,一切交由掌門師伯定...”
他一個定字剛剛出口,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後麵緊跟著的那一個奪字便再也無法說出,常燕似笑非笑的瞧了他一眼,饒有興致的問道:“師弟怎的突然啞巴了?不繼續說了?”
段飛瞧見常燕眼角那抹不屑的笑意,苦笑道:“師姐聰明伶俐,何必明知故問!”常燕嫣然一笑,說道:“要說聰明伶俐那也算不上,但總算不笨,關老英雄既然敢比武招親,必定事先探過各大門派的口風,掌門師伯那邊是絕對不會幹涉的,師弟方才不也意識到了嗎?”
段飛倒也坦白,說道:“其實我剛剛就是胡亂猜的!”常燕噗的一笑,道:“怎麼猜都是猜,反正隻要猜準了就好,前些天劉師伯來找我師傅說話,我在一旁聽著,據他們說現在不止咱們華山派選擇視而不見,整個正道七大派都一樣坐視不理,倘若師弟你再不管,那咱們華山派可就真成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