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霈森看見言小溪不尋常的舉動，又坐了過來，輕輕摟了摟言小溪的肩膀。
“怎麼了？”
言小溪打了一個寒顫，不過傅霈森的懷抱溫暖寬闊，帶著淡淡的清冽氣息。
“沒什麼。”
傅霈森輕輕一笑，“槍聲你都不怕，竟然怕電話的聲音。”
他坐回去繼續吃飯。
言小溪瞄了傅霈森一眼，剛剛他坐過來安撫自己，她倒有些許感動。
“我們家以前的電話就是這種老式的電話，我媽媽去世的時候，那個電話響了一整晚，因為我爸不在家，那個時候家裏隻有兩個傭人，她們睡得很死。
我聽那個電話聽了整整一晚上，那個時候我太小了，躲在被子裏一動也不敢動，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有人接了電話，後來才知道我媽在醫院去世了。
也是後來我才知道我爸那個晚上私會情人去了。”
言小溪說的很慢，聲音很輕，可是卻一個字一個字砸在了傅霈森的心上。
她對那種老式電話有著莫名的恐懼。
“我叫人把它換掉。”
言小溪忽然意識到自己和傅霈森說這些也沒有什麼意義，畢竟他是一個隻講利益，不講感情的人。
傅霈森似乎有意轉移話題，“飯菜還合口味嗎？”
“嗯。”
言小溪吃什麼都沒什麼胃口，畢竟心裏裝著事。
“不合口味的話，我做給你吃。”傅霈森朝著言小溪眨了下眼睛。
又在放電！
不過言小溪倒是很好奇，傅霈森怎麼會做飯的。
“你為什麼會做飯啊？堂堂傅家大少爺應該沒有機會做飯吧？”
“到了部隊，誰管你是不是大少爺。”傅霈森輕輕一笑，“我在部隊的時候，曾經被分配到後勤部。”
“噗——”言小溪一口飯差點兒噴了出來，她一邊笑著一邊咳嗽著。
這也太好笑了吧？
堂堂傅家大少爺竟然在炊事班？
那他是不是還養過豬？
傅霈森冷眼一掃，言小溪立即把自己的笑憋了回去。
“那段時間跟老頭子慪氣，是我自己要去炊事班的，在炊事班挺好的，每天研究吃什麼，無憂無慮。”
傅霈森說起來的時候眼睛裏還有所神往。
那個時候他剛剛結束和傅義仁的戰爭，傅義仁一氣之下把他送去了部隊裏，不過傅霈森的外公家世代從軍，可以給他走走後門，結果傅霈森自己選在了炊事班，在那裏他倒是喜歡上了做菜。
“我媽很喜歡做菜。”
傅霈森又補上了一句。
言小溪便再也笑不出來了，她自然知道傅霈森的母親早早就去世了，現在傅家的夫人淩慧雲是他的後媽，這是她第一次聽見傅霈森提起他的母親。
“那……她做飯好吃嗎？”
“不好吃。”傅霈森直截了當地回答，“她經常會做黑暗料理，一個人在廚房裏忙活很久，垃圾桶常常都能倒滿。”
說到這裏傅霈森低頭笑了起來。
言小溪看著傅霈森，那個時候的他，笑容綻放，就好像是一個羞澀的大男孩。
第一次覺得傅霈森這個人也有點兒人情味。
“那你和你爸為什麼鬧得那麼僵呢？搞得整個帝城都知道。”
言小溪把這個問題問出來就後悔了，因為她看見傅霈森的臉一寸一寸暗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