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時年紀,聽得渾渾噩噩,見他不高興就點頭應了。
“如果,我如果,我能活著回來的話,我想娶你……”
她雖然年紀卻也明白這話的意思,當即就拒絕了。
紀星朝有些落寞的離開,待他啟程那日賀織年卻破荒的睡過頭沒能去送。
賀織年一想著此事有些尷尬,看著賀景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日下午。”賀景輕聲:“你跟孟悸在一起,外麵鬧成那樣都不知道?”
她搖頭:“我在他書房,沒聽到外麵的動靜。”
“那,要不要進宮去見見?”
賀織年有些猶豫,手指絞在一起:“都三年沒見了,會生疏的吧?”
賀景挑眉:“怕什麼,叔跟你一起去。”
“那好,我去換身衣裳。”
賀織年跟賀景坐在馬車裏,她掀開車簾的一角,塊陽光落了進來,低著眉眼道:“叔,我現在想習武還來得及嗎?”
賀景聞言頓時冷了臉:“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就是突然想到了。”她倒了杯茶給他:“昨晚若是沒有孟悸在我肯定回不來。”
“那就少出門。”
“為什麼?”賀織年不解:“會點防身的也總比什麼都不會好吧……”
“賀織年。”他擱了杯子叫她名字:“這事沒得商量。”
“叔……”她蹭過去有些委屈:“那你原因啊,我什麼都不知道。”
賀景最受不了她這招,連忙坐遠了些梗著脖子道:“就是沒得商量。”
賀織年泄氣,低聲道:“那我要是自己偷偷學呢?”
“你試試。”
“……”
倆人一路進了東宮,出來迎接的宮女見著來人詫異了一瞬,行了禮去通報了。
賀織年有些不自在,時不時就拉著賀景的袖子扯。
“你再扯兩下我就把你扔出去。”
“我……”她正要狡辯,卻見正殿迎麵出來了一個人,一身矜貴的黑袍襯得他體形修長,麵如冠玉,眉眼間帶著淺淺笑意而來。
紀星朝的確長了一副好相貌,她一眼就認了出來。
“叔,年年,進來坐吧。”
被與自己差不多大的紀星朝叫叔,賀景沒有絲毫不適,大大方方的應了。
倆人進了正殿,賀織年在後麵低著眉眼祈禱紀星文已經忘了以前的話。
宮女進來添了茶,賀景看著香爐旁的那盤棋道:“星朝這些年過得如何?”
“戰事屢勝,尚可。”他應道,看著賀景身後的賀織年:“就是兒女長情上一直有點心結。”
“……”賀景別過頭,我去,大哥你這話題也轉得太生硬了。
賀織年明顯一愣,此時巴不得原地消失。
她還是個孩子,為什麼要麵對這些……
紀星朝看向她:“年年?”
她嘴角一抽:“怎,怎麼了?”
“許久不見,我很想你。”
賀織年訕訕幹笑兩聲:“謝,謝謝啊。”
她實在想不出該什麼。
賀景沒眼看,也有些後悔他為什麼要來,早知道讓這丫頭自己來了,現在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擱這兒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