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遜誌兄還是明白事理的,不像天天盯上我等士紳的那些人!”
何姓客人笑著點點頭,不出意外。
這段時間的經曆太多,他們也感覺到了壓力,還好支持他們的人也同樣不少。
“不過,遜誌兄,你到時候要注意一個人,”何姓客人想了想後,道:“你手底下的解縉,這個人,你怎麼看?”
解縉?方孝孺沉吟了片刻,微微眯起眼睛道:“解縉為人有才無德,得誌便猖狂,這在翰林院是有目共睹的,這次他擔任副主審……”
方孝儒搖搖頭,之前那次嘲笑他一直都記得,沒什麼理由,他就是覺得解縉這人不行,平常在翰林院安排給他的工作,他都故意給他些磨人的事情!
如此,何姓客人眼睛裏閃過一絲詫異,解縉家也是江西的豪紳,他本以為事情到這就簡單了,沒想到方孝孺給了他這麼一個答案。
不過……結論總還是要實際接觸過他才知道,不能由著姓方的一個人胡說。
何姓客人拿定了主意,道:
“嗯,既然如此,那遜誌兄你就要多多小心了,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情都要辦好,”
猶豫了下,他又說道:“真要是解縉擋路了,我們會多加考慮他的!不過如果能爭取來,還希望遜誌兄能不計前嫌,放過解學士之前的冒犯啊!”
他聽說過解縉在翰林院的待遇,這樣的情況方孝孺作為翰林院主官肯定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的,所以他第一反應沒有選擇相信方孝孺的話,兩人有間隙,方孝孺口中的評價就是存疑的!
聞言方孝孺搖搖頭,他倒是能理解這話,隻是……解縉這個人不一定會如他所願啊!
歎了口氣,道:“我倒是沒什麼問題,隻要他能以後注意點就好,不過,你們這想法,依我看不容樂觀啊!解縉一向是陛下的狗腿子,唯陛下所命的!”
“不管如何,我們先爭取下嘛,能幫忙的就不要推到別人那去,而且,還本就是我們江西的才子,解學士的大名在江西可是如雷貫耳啊!”
何姓客人笑眯眯的點點頭,道:“好了,我們就不談這個了,總之,遜誌兄多加注意就好,有消息了我會來及時通知的。”
“嗯,我知道了。”方孝孺甕聲甕氣的回道,手上已經端起了酒杯,一直在說話,都忘記喝酒了!
何姓客人眼尖,看到這一目了然於心,“那我就不打擾遜誌兄雅興了,你慢慢喝,不才就先走一步了!”
端茶送客的動作,不一定就要是茶才行!
方孝孺嘴角扯出一絲笑容,虛偽的道:“啊?不留下一起喝一杯嗎?難道今天高興!”
“不了不了,遜誌兄你慢慢喝,慢慢品,不才還有事情,就不耽誤你時間了!”
“嗞……你看這事情辦的,那我就不留你了,”方孝孺嗞嗞嘴,然後看向門外,放大聲音,道:
“來人啊!替我送送客人。”
“是,老爺!”下人進來的很快,很明顯一直在外麵等著呢,他看向那清瘦客人,手一抬示意:“您請……”
房間內重新陷入了安靜,方孝孺一臉平靜的把杯中剩餘的酒一飲而盡,小小的杯子與他的大手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的內心也同樣不平靜,不管以什麼樣的理由安慰自己,這一步邁出去,都是與陛下的想法背道而馳的,之後的歲月裏就隻能祈禱陛下永遠也不知道了!
雖然不與他的原則相矛盾,他一直都是支持士紳的,也不是說背叛了陛下。
但是皇帝總歸是皇帝啊,他一直教導了十多年的人……
歎息了一聲,方孝孺又上了一杯,一時間也忘記了給自己夾口菜緩緩。
…………
皇城禦書房。
朱允炆緊緊的打量著手上的玉佩,這是今年河南進貢的南陽玉,說是說與和氏璧是同一種玉種,具體是不是他就不知道了!
不過,看著倒是溫潤有方,玲瓏剔透的。
“解愛卿,在家呆了這麼久,重新來到朝堂還能適應嗎?”
朱允炆拿出一塊布細細的擦拭了一下,隨口問了下,底下坐著的解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