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經閣前,枯坐在青石之上的少年,手中握著一卷破舊古卷,默默研讀。
“寧柯,你真的就這樣甘心做外門弟子一輩子嗎?”一名少女站在他身前,嬌嗔道。
這少女看起來十八九歲,容色絕美,欣長苗條,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垂首燕尾形的發簪,優美的嬌軀玉體,身著淺綠色的羅衣長衫。
“肉體凡胎,難登仙道,倒不如做個閑散弟子,與諸卷度過餘生。”少年沒有抬頭,默默說道。
“你怎麼就不聽勸呢?”少女微微鄒起眉頭,隨後又舒展開來。
嘴中有千言萬語,最後化為了一句:“我不希望等十幾年後,再來看你,我容顏未老而你卻早已白發纏身。”
話語中真摯又直白,語氣中帶著心酸。
寧柯笑了笑,從青石上一躍而下,抓起一把食料,散在這閣前池塘之中,幾尾紅鯉微微抖動,浮上水麵瘋搶。
“梓菡,你走吧!仙凡永隔,我們已經不在同一個世界了。祝你青雲直上,登臨仙道”背對著少女,寧柯望著池中幾尾紅鯉,歎道。
“你……”少女氣得直跺腳,看了看那孤單的背影,異常的蕭索。
最後,她歎了口氣,放下了一瓶丹藥,默默離去。
日影移動半分,直至少女走遠,寧柯才回過頭來,拾起那瓶丹藥,苦笑幾分。
“你這是又何必呢?”寧柯緊緊抓住這瓶丹藥,搖了搖頭。
“三個月了,凝氣決連第一層都無法入門,兩個世界的差異難道就如此之大嗎?”寧柯歎息,他算是借體重生,但不知為何這個世界始終排斥著他,哪怕這尊天賦超絕的軀體,也無法入得仙道半分。
…………
粘稠,
濕滑,
狹窄,
逼仄....
自黑暗之中幽幽醒來的刹那,四周的感受如潮水般湧上他的心頭。他感受到了這副軀體的不甘與悲傷,以及無與倫比的虛弱。
這是一具小小的屍體,已經死的非常徹底,本就微弱的靈魂更是消散的幹幹淨淨,隻留下一絲殘念。
“你放心吧!你的母親我會為你安葬,我將以你的身份活下去。”那一縷殘念在這副軀體中遊蕩,寧柯立下承諾,這一縷殘念仿佛感受到了寧柯的承諾,在寧柯說完的最後一刻悄然散去。
忽然,寧柯感覺到一縷生機自肚臍湧入,可惜,這一縷生機太過微弱,根本不足以讓這小小的胎兒活下去。寧柯苦笑,心神沉入意識海中,一副煌煌不可直視的破舊古卷在中心沉浮。
“魄者,陰之質也;一者,陽之精也。此言人君常當抱守一氣、專致柔和,使如嬰兒之德善也。滌除玄覽,欲其洗心內照,誌無瑕穢也。天門者,鼻息之謂也。欲其綿綿,雖靜,常令呼吸進退得其自然也………………”
此經名為《太初金章》,隻是掃視了一眼,寧柯心中就多出了這個概念。
五千字經文銘刻其上,奈何被古卷遮掩,隻能窺到前幾百字,但就是這短短幾百字,卻涵蓋著無上大道。寧柯隻是掃視一眼,這篇經文便銘刻在寧柯心中。
“抱元守一”寧柯照著那短短的幾百字,運轉著那一縷生機,如元炁在身中運轉,鎖住這一縷生機,慢慢孕育新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