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黎花落沒有再讓黎翠去問話了,黎翠也鬆了一口氣。
她實在不想再跟那個無法正常溝通的孫無寧說話了。
黎花落帶著黎翠拿著盞燈就進了密牢之中。
孫無寧的眼睛還沒有適應突如其來的燈光,一時間沒有看清來人是誰,隻看到兩個人影。
當黎花落幽幽的說話聲傳到他耳朵裏的時候,他全身一震。
黎花落說:“孫副將,可還記得鄙人?”
孫無寧的臉上充滿了震驚的神色,他顫聲道:“林……林軍師?”
黎花落點頭,“正是鄙人。”
她接過黎翠遞過來的軟凳,坐了下來。
並吩咐黎翠把孫無寧的手上腳上綁的繩子去了,給他也拿了個凳子。
孫無寧被綁了好久,隻有吃飯的時候手才被放開一會,他當即沒有坐下,不停活動著手腕腳腕,腦子也在飛速旋轉著。
他突然覺得委屈至極,大聲道:“他媽的早知道是林軍師叫我來的,知會我一聲我便騎馬來了,幹嘛大費周章給我綁過來,還把我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
黎花落轉頭看了一眼黎翠,黎翠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人又不是她請來的。
她朝黑暗中看了一眼,小兔站在那裏。
小兔也往後一看,後麵並沒有人,她驚到,這好像是她的鍋!
她也不知道為啥,忘記了提林軍師,就把人給綁來了。
她隻得低著頭。
黎花落隻得轉移話題,尷尬地抬頭看著孫無寧,說:“孫副將,你看著有些蒼老了。”
孫無寧頓住,略帶憤慨地回到:“他媽的,我在家種田,整日風吹日曬,能不老嗎?軍師還是別叫我副將了,我現在隻是農民一個。”
黎花落好笑,“官場這麼大,哪個官職容不下你孫副將,為何你會致仕回鄉?”
孫無寧十五歲就開始從軍,在沙場橫行十幾年,最後成為瑤清江的右副將,是一刀一槍拚出來的。
百姓對他也是頗為敬重,所以他就算不做副將了,改做哪個省份的提督之類,或者在京城統領禦林軍,也都是容易至極。
孫無寧對林軍師一直頗為敬畏,不敢胡亂說話。
黎花落問到這個,孫無寧坐了下來,隻是不是麵對黎花落,側著身子,不無哀傷地說道:“林軍師,你消失了一年,為何現在回來?”
好像每個人對林軍師都有這個疑問,但這個疑問注定是無解的。
她說:“每個人都有身不由己的地方,現在回來,也不晚。“
孫無寧昨天聽黎翠說不晚的時候心裏盡是反駁的話,但這話從林軍師本人的嘴裏說出來,孫無寧竟然無可反駁。
但他還是搖搖頭,悲痛無比,“晚了,瑤家,已經不在了。”
孫無寧不是不知道皇帝禁止再提瑤家的事情,但在這密牢之中,想必不會泄露出去。
隨後他像想起了什麼一樣,突然目光如電,直視黎花落,“林軍師這次回來,是查瑤家案的吧?”
黎花落被孫無寧直視地沒有一絲慌亂,她說:“對!”
孫無寧突然一笑,“瑤家已經不在了,你林軍師可以再找一個將軍進行輔助,為何要抓著往事不放,再說,現在提及這個案子,是他娘的殺頭的死罪,林軍師大可不必。”
黎花落眼睛盯著密牢一角,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神色,她緩緩道:“我要是非查不可呢?”
孫無寧的臉突然變得漲紅,他怒喝:“你這是以卵擊石!”
黎花落心中一驚,這背後是有什麼樣的勢力,讓孫無寧說出如此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