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幽月指著何嬤嬤悲嗆道:“你讓何嬤嬤在母後的中衣上染毒,以至毒入母後五髒,常年臥床不起。可是你不知道吧,母後早就知曉。但卻順著你的意思不揭穿,知道是因為什麼嗎?”
“為什麼?”
幽月冷冷一笑,“因為母後必須保障我的安全,可是你卻還是動手了,大婚之夜,你派的那些人,放的那場火,你一定以為已經得手了吧?”
王貴嬪啞了啞。
“可是你又忘了,除了母後,這宮中還有一人她必會護我。”
“誰?”
“我。”
話音方落,青平公主昂首闊步,大步而來。
“青平……”王貴嬪看向青平公主,咬牙恨聲道:“麟兒不是你元氏兒郎嗎,為什麼你要這樣做?”
青平公主迎著王貴嬪的目光,“藺兒亦是元氏之後,且是大哥唯一遺孤,你們又為何不能放過。”
卟,王貴嬪恨極之下,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她怒極之下,一雙眸子狠狠的鎖著嚴明,“你呢,你這個閻狗,你又是那賤人何時埋下的棋。”
輕顏撇了撇嘴,看樣子人貴賤之分分的真的隻是一個皮子。
嚴明不惱,隻低了頭,字句請晰的說道:“奴才從進宮時便是皇後的人。”
王貴嬪聞語,吃吃的笑了起來。進宮開始,她一直記得,這個人是因為犯事被先皇親賜淨身的,卻原來,彼時便是一步棋。
一切塵埃落定。
莊成王同安賢王趕回上京時,正值先皇駕崩,新皇即位。三國在同一天簽定了一份協議,議定此身至死互不相侵。
這之前,輕顏卻是向幽月借了一天的時間,遠離皇宮一天。
心海觀,綠珠已是新任觀主。
聽聞輕顏來找,綠珠臉上一片歡喜,難得的失了往日的淡定,踩著淩亂的步子去迎接輕顏。將輕顏請進後殿坐定。輕顏揮手屏退下人,綠珠輕自斟水倒茶。
“二小姐請。”
輕顏接過綠珠遞來的茶,放在手裏把玩,抬眼似笑非笑的盯著綠珠看。
“怎麼了二小姐?”
輕顏笑笑,“綠珠,雨珊是死在你的手裏吧。”
一直淡笑著的綠珠愣了愣,便很快便笑道:“二小姐,奴婢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輕顏放了茶盞,“綠珠這裏沒有外人,你就算說了實話,也沒人會怪罪。”
綠珠搖頭,“二小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輕顏起身,走至窗前,看著觀外那株參天的香樟樹,“綠珠,從當初你向知書示好時,這一切便是一個局不是麼?你的傷,你所受的那一切所謂的虐待,都不過是你同二皇子演的一出戲。”
綠珠的臉色白了白。
輕顏卻繼續道:“日前接到消息,二皇子在青州與柔然小股兵力相接,不幸殉國了。”
“你胡說。”綠珠原本白了的臉越發的白了,身子顫了顫。“你胡說,他不會死的,他說過要來接我的。”
輕顏回首微微一笑,“你終於承認了。”
綠珠卻是顫著唇,“他……他,真的……”那一字終是說不出口。
“死了。”輕顏很幹脆的接了下去。“綠珠,你這一輩子等不到他了。”
說罷起身,往外走,屋內撲通一聲,綠珠跌坐在地上。
赫連蘇寧為什麼要告訴她這一切,輕顏不想去猜測,但她不習慣在身邊留個釘子,殺人的事,她也不喜歡幹,而對於綠珠來說,二皇子的死便是她最直接的打擊。一個人大凡愛得沒有自我了,那麼生死相隨是多麼自然而然的事。
果不其然,第二天,心海觀便有人遞了消息進來,說是新任觀主突發暴疾,歿了。輕顏接到那消息時,笑笑,什麼都沒說。
永安三十六年,冬。
元鈺藺繼位,改國號順。
同年,冊葉氏輕顏為後,隨著冊後詔書,帝又下一旨,罷三宮免六院,整個後宮隻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