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樂園方麵的負責人西服已經被撕壞,顯然之前發生了爭執。沈迪對張天奇的親屬說明了情況後,跟著巡緝來到了旁邊的辦公室,巡緝要對他錄了口供。(本書中,巡緝司為執法部門,巡緝為執法人員。)
沈迪坐了下來,如實回答著巡緝問題,甚至也沒有隱瞞自己看到那個渾身是血的小孩這一事實。
負責辦案的巡緝覺得沈迪口供的內容很有趣,甚至一度用異樣地眼神望著沈迪。
“你確定你當時真的看到一個跟張天奇一樣的鬼影出現在你的麵前?而且看起來就跟他現在死狀一模一樣?”辦案的巡緝最後確認道。
“沒錯,千真萬確,我親眼所見,那個鬼影從張天奇的臥室跳了下去。”沈迪信誓旦旦地回答。
辦案的巡緝撇了撇嘴,笑著說道:
“哦,那好吧,請你簽字,然後在姓名處按個手印,之後如果我們還需要調查,希望你能夠積極配合工作。”
“好的。”
沈迪按下了手印,忐忑不安地離開了醫院。
雖然不是第一次麵對死亡,但這次的經曆對沈迪而言,實在太匪夷所思了,特別是現在回想起來,他之前看到的那個鬼影,簡直就像是張天奇的死亡征兆!
難道說自己竟然預見到了張天奇的死亡?
沈迪也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很荒謬,可是事實就是如此,這樣荒謬的事情,偏偏就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夜裏十點多了,地鐵已經停運,沈迪拖著疲憊的身軀在街上遊蕩,他想要回家,又感到回家的路似乎都變得有些遙遠。
沈迪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到了自己的租房裏。
他住的是一個插間,沒有獨立衛浴,隻有臥室算是自己的私人空間,合租的室友是一對情侶,男生叫做趙鐵,在美團外賣送快遞,女生叫做丁曉悅,是一個信息谘詢公司的前台。兩人關係很好,和沈迪相處的也不錯,趙鐵是潮汕人,喜歡在名前加個阿,就總管沈迪叫阿迪,沈迪也經常打趣地管趙鐵叫耐克。
因為工作比較忙,這個時間的話,兩人應該都已經睡了,沈迪擔心打擾兩人休息,開門的聲音盡量弄得很低,但畢竟是老房子,年久失修,打開最外麵房門的時候,還是發出了吱吱嘎嘎的沙啞聲音。
門開了以後,屋子裏靜悄悄的,緊閉的臥室門透不過一絲光亮,沈迪打開了客廳的燈,將手提包放下,準備先洗個手。
然而,當他將目光移向那半開門的衛生間時,不禁渾身一凜,差點喊了出來。
原來,丁曉悅竟然這麼晚還沒有睡,她穿著一件紅色碎花的睡衣,正背對著自己,一動不動凝望著洗漱台前的鏡麵,什麼都沒有做,就是那樣有些呆滯地望著鏡子。
沈迪咽了咽口水,透過門縫又確認了一下,果然是丁曉悅,正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看她的姿勢有點詭異,有點像是喪屍片裏僵屍的動作,身形佝僂。
“這麼晚還沒睡啊……”沈迪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對方沒有回應,依然一動不動。
“喂……小悅?”沈迪再次問了一句。
那個背對著自己的女人依然一動不動,她的頭微微仰著,有點像是在抬頭看著什麼。
這下沈迪可真的有點慌了,他試探著走進了一些,但畢竟對方是一個女孩子,這樣貿然走進衛生間還是不太好的。
可當他走近之後,他感覺自己的頭皮一炸,身上的毛孔好像同時都擴張開來。
我的天!原來丁曉悅穿得根本就不是什麼碎花睡衣,而是一件她經常穿的白色睡衣,上麵星星點點地盡是斑駁的血跡,好像剛殺死了什麼小動物。
沈迪直接衝了進去,跑到了丁曉悅的身邊。
“小悅,你沒事吧!”
然而,他的手卻抓空了,他麵前的丁曉悅就好像虛無縹緲的氣體一樣,更可怕的是,他發現鏡子中空空蕩蕩,看不到任何人影。
“媽呀!”沈迪情不自禁地高呼,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從這個的角度望過去,他發現自己麵前這個長得跟丁曉悅很像的“女人”非常恐怖,看她的側臉,有著一道長長的傷口,血肉翻開,像是被什麼尖利的東西給戳破,而她的腦袋上麵直接被開了瓢,露出了一個深深的縫隙,如同被大斧子從上麵直接劈了下來,鮮血還在順著她的臉頰汩汩流淌。
聽到了沈迪的驚呼,隔壁的燈一下亮了,很快,趙鐵和丁曉悅都從房間裏跑了出來,沈迪麵前的那個鬼影,也一下子穿牆消失了。
“哥們……你這大半夜的是怎麼了啊,見鬼了?”李鐵笑著說道。
沈迪顫顫回過了頭,望著隻穿著內褲的李鐵和旁邊那穿著白色睡衣的丁曉悅,感到自己的胸口如同堵住了一塊大石頭,好一會兒才說道:
“我……我好像真的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