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亮的嘴角一揚,眼神中閃過一絲輕蔑,嘴上卻反而安慰起任吒:
“哈哈,失業也沒什麼,工作可以再找嘛,現在換個工作實在是太簡單了,實在不行考個公務員也行嘛。”
聽到任吒剛失業,再加上騎著自行車來,又穿得普普通通,一副落魄的樣子,劉亮心中已經將他劃歸到了廢物一類,連踩上一腳的興趣也沒有,轉頭就和其他的同學開始熱絡的聊起天來。
聽到任吒現在明顯混得不咋地,而且看起來也很不會來事兒,大部分同學此時都懶得再去理他,而是和其他人聊起來。
步入社會也有個三年了,這些原本還稚嫩的學生此時都已經遭受過社會的毒打和錘煉,曾經的那份純真不剩多少,同學這個關係對很多人來說更像是一個社會人脈的籌碼,以後說不定就能夠用到。
既然是籌碼,自然是混得越好分量越重。
除了班長王立華和以前同宿舍的幾個舍友聊了幾句,任吒也懶得主動和別人打招呼,一邊吃著點心水果,一邊專心等著王誌堅的出現。
陸續又有幾個同學來到同學會之中,班裏畢業之後留在海城的同學總共才二十多人,等到了差不多七點鍾,確認不會有人來了,組織同學會的老班長立刻讓酒店服務員上菜。
王誌堅並沒有來。
看樣子他今晚是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任吒倒也無所謂,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這個王誌堅他早晚還是要會一會的。
今晚暫時也沒地方去,在這裏吃吃喝喝和其他人虛情假意虛與委蛇一番,也算是消遣。
畢竟許久未見,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還算是其樂融融。
晚宴開始之後,一群大學同學酒過三巡,就開始自然而然的分成了幾個圈子,開始單獨聊了起來。
任吒不屬於任何一個圈子,也懶得和別人熟識,不停地夾菜吃,還小口喝著葡萄酒。
在緬國受了一個多月的苦,回來感覺中餐格外的好吃。
一邊吃著,他一邊觀察著這些正在互相吹捧的同學們。
基本上分成了四個圈層。
在政府和國有企事業單位工作的,組成一個圈子,努力模仿著自己這兩年在自己單位學到的官腔,互相吹捧,又不時自嘲一下自己的收入和職位。
隻是話裏話外,都有一些傲氣。
在大企業大集團工作的,組成一個圈子,這個圈子就鬧騰得多了,以吹自己的牛逼為主,主要是做了多少大項目,接下來公司又有什麼規劃,準備邁向海外,引領國際潮流之類。
然後就是普通私企、培訓、導遊、私教等等服務行業的同學互相聊天,這邊就要和氣得多,主要是以聊賺錢為主。
最後則是幾個混得不太如意的同學,敬陪末座,也不怎麼說話,主要以給別人賠笑聽人家聊為主,還有幾個眼底還有些不服氣。
畢竟畢業時間短嘛,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呢。
導員黃世仁也主要是和前麵兩個圈子的學生交流最多,不時還恭維兩句這種類型的學生,又對剩下的學生擺擺架子。
而學生們雖然和黃世仁關係也就那麼回事兒,不過想想以後可能會需要黃世仁的人脈,也就忍了。
同時大部分同學都努力向目前的“頭部”同學靠攏,多得是恭維和奉承。
看著這些畢業三四年,已經沾染了一層油膩,正在努力拉關係搞人脈的同學們,任吒不由微微搖了搖頭。
作為一個曾經的過來人,他自然明白,什麼人脈,什麼關係,基礎都是個人的實力。
個人沒實力,攀什麼人脈,人家都看不起你。
關係和人脈,本身就是一場等價交換的交易而已。
當然,作為在場混的最差的失業人員任吒,本身又不太會來事兒,很快就被徹底孤立出來。
任吒自己並不怎麼在意這種情況,而且樂得清靜,倒是老班長王立華還有幾個同宿舍的舍友看出他的窘境,偶爾過來跟他聊幾句碰碰杯。
“嗡……嗡……”手機又是一陣震動,仍然是“老婆來電”,任吒隨手又掛了。
還沒吃飽呢。
此時一幫同學聊到酣處,又把話題轉移到了那位神秘的億萬富翁女同學董詩雨的身上。
畢竟班裏出了這麼個傳奇人物,是根本繞不開的話題。
作為鴻海集團某部門的經理,劉亮本身算是目前混得最風生水起的一個,也被大家當做是最接近董詩雨的人,立刻被眾星拱月般的問起了問題。
劉亮此時已經喝得微醺,感受到同學們的恭維,心中暢快,一把扯開襯衫的紐扣,笑著說道:
“要說董總,那可是真的厲害,當初在咱們班裏那麼低調,誰能看出來,她是鴻海集團董事長的女兒?而且在他們家裏,董總可以說是他們這一代最有能力的一個繼承人!她現在掌控的雖然隻是鴻海集團的部分企業,卻深得董家老爺子的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