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益善,隻要拿下海路,錢早晚都會回來的。這是我畫的外觀圖紙,在兩側甲板之下,吃水線以上,留一排洞口,知道嗎?洞口尺寸,我標注好了。”孫宇將一張圖紙遞給宋無冕,造船他不懂,但是炮口得留好。如果安置在甲板上,不僅容易生鏽,而且雨天無法開炮,最最重要的,會造成船體上重下輕,大幅度搖晃,不利於瞄準。
“大人放心,我回去就辦。”宋無冕摸摸下巴,下定決心。三大家族幹別的事情或許要多番思量,但是造船就不一樣了,那是老本行啊,各家都有自己的船塢。
孫宇接下來又跟宋無冕細聊一些泉州的事情,三大家族紮根多年,其中的能量亦是不小,怎麼就到了如此境地?
其實三大家族還是有不少人的,尤其這海上的水手,不下三千人。奈何陳家這些年勢大,滲透的厲害,三大家族對此頗感無可奈何。宋家一直子嗣不旺,另外兩家子弟在軍中也不多,主要人手都派往海上了,如今可用的也就是各家城外莊上的農戶。就算臨時拚湊起來,也沒多少戰力,鎧甲這玩意不是想要就能有的。
孫宇也是頗為感慨,這宋家估計一門心思抱晉江王的大腿,錯失了發展機遇,乃至於如此被動。
次日一早,宋無冕隨商隊北返,他不能在此久待,回去泉州還有不少事情要準備。
反觀荊楚之地,絲毫沒有戰亂將至的征兆,荊南節度使高保勖雖然混賬,經常縱容部下外出劫掠商隊,但是江陵城內卻是繁華依舊,這就叫兔子不吃窩邊草,當地百姓還算頗為擁護的。
今天是江陵城劍州商行分行開業的日子,為了將貨物運到此處,一路上沒少打點,如今總算能夠開業了。分行主要經營的產品有布匹、農具、水泥、飛天酒這些劍州特產,賣多賣少的無所謂,主要就是在此先找個落腳的地方,方便特種營打探消息。
特種營派了三個人來這裏,都是楊啟風的得力手下,隱藏在商隊護衛裏麵,除了一個管事之外,再沒人知道他們的身份。
“喲,好大的口氣,劍州商行?進去看看。”一名年輕男子,鮮衣怒馬,座下乃是西域良駒,身後十數名刀手護衛,必然身份不凡。
“喲,客官可有什麼需要的?您盡管說。”管事的一看對方這身打扮,知道來頭不小,趕緊出來接待。
“都賣些什麼?你這商行好大的口氣,居然以劍州為名?”此人正是南平的繼承人,現任荊南節度使高保勖的侄子,已故荊南節度使高保融的兒子高繼衝。前年高保融身故,因為其子高繼衝年幼,恐他難以坐穩大位,將位子傳給其弟弟高保融,約定其後由高繼衝繼位。高保勖的身體也不好,眼看也沒多少日子好活了,高繼衝如今已是南平真正的掌舵人。
“客官有所不知,咱們這商行背後的老板,就是劍州節度使孫大人,因此才用了這個名。”管事的姓蘇,是以前蘇家的家生子,如今雖然蘇家商行改了名,但是份子還在,此人一向辦事勤勉,就被商行派出來開拓荊南。
“這麼不講究?”高繼衝一愣,這吃相夠難看的,刺史大人親自經商撈錢,難得一見啊。
“那個、嘿嘿,咱們劍州的刺史孫大人年幼,不太講究這些。”蘇管事嗬嗬一笑,一般都是讓家中下人或者遠方親戚出麵,不過比起這裏高家出去劫掠,吃相還是要好看不少的。
“年幼?多大了?”高繼衝一愣,他不太關心南邊的消息,除了自家地盤,也就旁邊的周行逢那邊,還有大宋的消息打探的比較多。
“跟這南平的少將軍,差不多年紀,我家大人常說,恨不得一見啊。”管事看見對方的年紀跟裝扮,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不如賭一把,錯了也沒啥。
“你家大人知道這南平的少將軍?他如何評價?”高繼衝一聽來了興趣,劍州那鬼地方那麼遠,居然能夠知道自己,有這麼出名嗎?
“我家大人曾言,放眼這天下,能當得上這少年英雄之名的,唯他與少將軍爾,餘者不足為論。隻是可惜了......”管事的擺擺手,還頗有幾分大人物說的味道。
“可惜什麼?”正聽得暗爽的高繼衝,聞言一愣,趕忙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