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什麼交代?”祁鈞話音剛落,一男子提著腰刀走進來,麵帶陰笑,正是晉江縣縣尉金義。身後跟著兩個捕快,帶著鐐銬,同樣的不懷好意。
“金縣尉,你怎麼來了?快請坐!”祁鈞老爹嚇了一跳,趕緊去搬凳子,雖然來者不善,卻也想緩和一下。這可是晉江縣排行第三的大佬,又有周家莊數千口人作為後盾,哪裏是他們這種小門小戶得罪得起的。
“坐就不必了,祁鈞,你的案子犯了,帶上鐐銬,去大牢裏待著吧。”金義抱著刀,示意倆人上千給祁鈞戴上鐐銬。
“金縣尉,到底憑什麼抓我?我犯了什麼案子?”祁鈞自是不肯就範,這些天他都在床上躺著,這不是擺明了汙蔑嘛。
“就是周家莊那邊,你帶人打傷了周家的三少爺,如今三少爺在床上奄奄一息,這事,總得有個說法。”金義睜著眼睛說瞎話,隻是找個由頭,將他送到大牢裏,吃些苦頭,也算給那些個不開眼的瞧瞧,得罪他金義的下場。金義能夠當上這個縣尉,還是多虧了周家出錢出力,如今正是回報的時候。
“胡扯,他們有數十人,手持棍棒,我等不過六人,全部赤手空拳,如何能夠傷得對方的三少爺?”祁鈞開口問道。那天他們被對方一陣衝殺,就全部抱頭倒地,基本就處於挨打的境地,如何能夠打傷對方的三少爺?
“本官不管,既然有人告發,你等有衝突也是屬實,帶回大牢,等候發落!”金義才不管這些,他這官就是用錢買來的,自然要撈足了夠本,至於是不是屬實,那根本不重要,本就是他捏造的。
兩名捕快上前,壓住祁鈞,直接將鐐銬給戴好。祁鈞老父本想上前,金義直接抽出腰刀,頓時嚇得不敢動了。
“金義,你不得好死。”祁鈞斷腿尚未長好,根本受不得力,再加上十數斤的鐵鏈,一下地,就摔倒在地,掙紮半天都站不起來。
“要麼你自己爬過去,要不本官拖你回大牢,自己選。”金義並不介意,他罵得越狠,說明越是疼得厲害。
祁鈞老父取來拐棍,將他從地上扶起來,祁鈞沒法,隻能一瘸一拐朝著大牢走去。
看著獨自拄著拐,在前麵一瘸一拐走路的祁鈞,鐐銬叮當作響,金義心懷大暢,這就是敢跟自己作對的下場。周圍人群指指點點,這祁家大郎,也是在衙門裏辦公的體麵人物,得罪了金縣尉,居然落得如此下場。
“想我祁鈞,辦事兢兢業業,竟然落得如此下場,蒼天何其不公!鎮海侯,你可曾看見?”祁鈞快要走到大牢前,突然仰天大喊,聲音中的悲憤,傳遍四周。就連金義,都被嚇了一跳,趕緊讓手下把他給送進去,先揍一頓。
一炷香後,鼻青臉腫的祁鈞,被送進大牢。裏麵還有五個人,正是隨著祁鈞去周家莊辦公的,一個個,不是斷胳膊,就是斷腿。
“各位兄弟,拖累大家了。”祁鈞滿臉愧疚,那日若非自己堅持,大不了丟了差事,也不至於如此。
“祁兄弟,多說無益,還是想想法子,咱們該怎麼辦吧,隻能指望縣令大人,為咱們主持公道了。”其中一人搖搖頭,這牢裏也是金義說了算,也不知道縣令大人,何時能夠得到消息。
“呸!你們怕是不知道吧,周家莊登記在冊,有多少人口田畝?”其中一個斷胳膊的叫小五說道,他有個關係不錯的,在戶房任職,偷偷告訴他的。
“多少?”祁鈞一愣,這事他還真不知道。
“總共五千八百戶,田地五千七百畝,這筆帳,怎麼回事,大家都有數。”小五一甩頭,這尼瑪糊鬼呢。周家莊是個地名,聽著就是個莊子,實際上大得很,跟一個鄉差不多。怎麼也得一千多戶,良田不下萬畝,這幫人藏匿戶口,謊報田畝,簡直是無法無天。
“縣令大人就這麼認了?”祁鈞一愣,這事不應該啊。縣令大人不是說了,讓自己去了,一定要好好核驗,務必不得有一畝私藏。
“咱們呐,恐怕被當槍使了。”一位年長的衙役歎口氣,怪不得這些日子,他們的事情一直沒有說法,看來上麵已經達成一致了。
晉江縣令管清泉,正在衙門後院喝著小酒,剛才被外麵冷不丁一嗓子嚇了一跳,讓師爺出去看看,是什麼狀況。
“大人,是金縣尉,將那日去周家莊的六人,係數關進了牢裏。”師爺搖搖頭,這金義,當真是睚眥必報。這六人,那日也是為了公差,又不是私仇。
“讓金義收斂一些, 別做得太過,過幾天就放了。”管清泉一愣,自己固然是跟周家達成了一些協議,得到了每年不下於五百兩的孝敬。可也沒說任由他們欺壓衙門小吏,這不是扇自己的臉嘛,如果真的想扇,那得加錢!一年得八百兩起步,管清泉很沒有節操的想到。
師爺沒轍,隻能轉身去尋金義去了,金義對著師爺滿口承諾,也不知道哪天能放,反正他就是個傳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