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皇兄縱容,他孫宇何以有今日?”李從善目露凶光,他即將開始新的人生,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好,本官就依你!”趙光義覺得,完全可以賭一把,本小利大。
若是賭輸了,這麼些人質在手,應該也能走得掉。
“這孫宇可有家人在江寧?”趙光義突然反應過來,封疆大吏,總要有些製約手段才是。
“有,孫宇的長子,雖是庶出,卻是唯一的兒子,就在城中。”李從善也剛反應過來,對啊,這城裏還有一張對付孫宇的牌,效果如何卻不知道。
魯國公府,全叔很識趣,對於進來搜刮的宋軍,直接開門相迎,無論看中什麼,都可以拿走,他隻有一個想法,就是護住大少爺振州。
魯國公府是這一片的大戶人家,油水很足,負責這一片的偏將親自帶人來搜刮。鑒於全叔的禮待,倒也沒有過分為難,隻是搬走了值錢的細軟,臨走還給門上貼了標誌,讓魯國公府免於打擾。
剛過了一天安生日子,全叔看著已經會撒開腿滿地跑的大少爺,樂得合不攏嘴。
“爹,爹,不好了,又有宋軍過來了。”如今兵荒馬亂的,全叔特意讓兒子在國公府大門口守著,生怕出什麼大事。
“怎麼回事?門口的標誌不好使了?”全叔嚇了一跳,怎麼又來了,簡直沒完沒了。國公府明麵上的財寶全部交出去了,剩下的不挖地三尺,是找不到的。
“爹,就是上次那位將軍親自帶隊。”
“把大少爺抱好了,別嚇著了。”全叔也搞不清狀況,隻能靜觀其變。
果然,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數十名甲士衝進來,將全叔等人給圍住了。
“將軍,財物我等都如數上交了,這是什麼回事?”全叔心中暗道不妙,對方這架勢,不像是求財的,很可能是衝著大少爺來的。
“奉命,帶閩國公長子,入宮麵聖。”將軍朝著皇宮所在的方向拱拱手,實際上奉的是趙光義之命。
“將軍,孩子還小,什麼都不懂,有什麼事,我隨將軍去便是。”全叔拱拱手,隻希望能夠糊弄過去,如今這城裏到處都是宋軍,入哪門子的宮?麵個屁的聖。
“你算什麼東西?也有資格麵聖?”將軍直接一把將全叔給推開,走到抱著小孩的男子跟前,一把將孩子抓了過來。
抱著孫振州的,正是全叔的兒子,這般陣仗,早就嚇傻了。
孫振州養尊處優,何時受過這般對待,當即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手腳亂踢。
“走!”不顧孫振洲的哭鬧,上麵交待讓其完好無損將孩子帶回去就成。
“將軍!聽我一言,將小老兒帶著,也方便哄哄孩子,這把屎把尿的活,軍中勇士如何幹得了?”全叔聽見大少爺的哭鬧,心如刀絞,當即俯身在地請求。
“那就老實些,不然別怪本將心狠。”將軍聞言,倒是覺得是這麼個理,讓他來料理這小屁孩簡直要了他的老命。
雖說奉命來抓這個孩子,卻不敢真弄出事情來,這小孩的身份可不簡單。
“大少爺莫哭,莫哭。”全叔接過孫振州,用衣袖擦拭其眼角的淚水,令其安穩下來。
溧陽城外的孫宇,帶著三千餘騎兵窩在山穀之中,就算人吃得消,馬也需要休息。若是有足夠的馬匹,一人雙馬,今夜便能抵達江寧城下。
孫宇麾下士兵,便有不少這一片的人士,三團的鄭屠便是出自溧陽,此番讓其駐守杭州,也是怕其近鄉情怯,一旦戰事起,心有牽絆。
韓載武跟高會昌倆人已經完全脫去了稚嫩,成了真正的少年將軍,一舉一動,皆有氣度。
急行軍,向來是吃隨身攜帶的幹糧,孫宇也不例外,麵前的篝火上吊著一個陶盆,有點熱水喝,就已經是極好的。
“國公爺,咱們不如直接叫開城門,何苦在野地裏過夜。”韓載武拿著剛削好的一截竹筒,去陶盆裏舀了些熱水,再將幹硬的米餅放進去,隻要泡上一小會,就要鬆軟許多。
“眼下形勢不明,就算開了城門,我也不敢進去。”孫宇搖搖頭,溧陽離江寧如此之近,誰知道城內是何種情形?
騎兵最大的優勢便是速度,一旦進了城,就如同被卸去爪牙的猛獸。當初李處耘在江陵的遭遇,可是剛過去不久,若非李處耘輕敵,他如何有現在這般規模的騎兵。
孫宇眼下打的旗號是回江寧述職受閱,行軍自然大搖大擺,況且如此多的騎兵,也沒法隱藏蹤跡。
一手抓著幹硬的饅頭啃著,另外一手舉著泡了熱水的米餅,不好吃,卻能吃的很飽。孫宇細嚼慢咽,這種吃食最容易導致消化不良。
“報!營地外來了信使,從江寧而來,求見國公爺!”一名親兵跑到孫宇跟前抱拳說道。
“信使?速度倒是快,帶過來吧。”孫宇一早從湖州開拔時,發出的捷報,天黑方至此處,對方便傳來了回信,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