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也聽說了,其威力猶在投石機之上,攻擊距離可達兩裏地,最關鍵的是,體型很小,比投石機容易轉運......”靖安司的線人,遍布天下,趙光義當然知道了。
雖然不知道其究竟是如何打造,卻不妨礙對其的威力作一個全麵的了解。
“陛下,臣以為,或許有誇大之嫌。”曹彬始終不相信,這世上真的有什麼神器,若是真的有這般手段,孫宇豈不是天下無敵?
“神器,不過是民間以訛傳訛罷了,朕以為,是一種厲害的人造器械罷了。不過可惜了,朕也準備以些手段,卻不能以神器宣揚了。”趙匡胤並未親眼見到火炮的威力,以為比起投石機,也就略強一線,倒也沒有太過驚訝。
而且他相信,隻要他願意,在不遠的將來,就能搞明白其中的關鍵,將其仿製出來。
這年月,太多的愚民,信奉鬼神之力,這也就是民間造反,多以宗教起事的緣由。
趙匡胤原本留了一手,想要籌備再完善一些,以神跡降臨人世,以確定他得位乃是順應天命。
如今卻是不行了,若是他的手段是神跡,那麼孫宇的也是,而且比他更早,豈不是讓天下人以為,天命在誰還猶未可知?
“陛下,到底是何手段?臣弟迫不及待想要見識一番。”趙光義心中一個咯噔,這事連他都不知道,他原本還以為,靖安司的耳目已經足夠多了。
“看在你二人立此大功的份上,朕,就帶你等走一遭,先睹為快。”趙匡胤心情不錯,既然打算拿出來用了,那也就沒必要那般藏著了。
趙匡胤乃馬上皇帝,又在開封左近,自是毫無忌憚,當即點了數十親衛,手握盤龍槍,出開封西門而去。
“光義,不是做兄長的說你,那四輪馬車雖好,但是這馬上功夫卻不能落下了。咱們如今雖然身居高位,卻依舊得時刻警醒,天下離安定還早得很。”趙匡胤看見一旁齜牙咧嘴的趙光義,忍不住笑道,在他的眼中,趙光義始終是個長不大的孩子,還以為坐慣了馬車,騎不得馬了。
“陛下教訓的是!”趙光義痛得直抽抽,方才還不覺得,這一騎馬,隨著它上下顛簸,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又來了。
趙光義一邊忍著疼痛,一遍在心中默默祈禱,這傷口千萬別裂開了,不然這事就藏不住了。
“籲~”在一片守衛森嚴的山穀外,趙匡胤一拉韁繩,緩緩降低速度。
眾人紛紛減緩速度,趙光義不著痕跡,將手往後伸去抹了一把,還好,傷口未裂開。
“陛下,這不是皇陵所在?”趙光義左右打量了一下,在腦海裏比照地圖一思量,總算想起來這是哪裏了。
趙匡胤登基不久,便將此地方圓十裏的山地劃作皇陵範圍,禁止一切閑雜人等入內。
趙光義也沒多想,這自古以來,皇帝登基之後,修建皇陵都是頭等大事,沒想到,這裏麵居然還藏著不為人知的東西。
哪怕是趙匡胤親至,守將也是再三核對之後才放行,守將及其親衛,皆是覆蓋麵甲,隻露出一雙眼睛,趙光義也認不出這些人到底是誰。
過了關卡,守衛依舊森嚴,又往前走了一裏地,地勢漸漸開闊,有成片的木屋坐落於山穀之中。
“陛下,這......”趙光義指著眼前的景象,哪裏有半分修築皇陵的意思。
“光義啊,朕覺得,天下興,百姓苦,天下亂,百姓更苦。我等受百姓供養,便應該體恤他們,以後這身後事,一切從簡即可,大修陵寢,無甚必要。昔年,秦始皇,發民夫數十萬修建皇陵,又如何呢?二世而亡!若是,多體恤百姓,或許不至於如此。”趙匡胤自知得位不正,易被天下與後世詬病,諸般行事,更得小心翼翼。況且比起皇陵,史書的評價,才是真正的流傳千古。
自前唐安史之亂起,這天下的百姓,苦得夠久了,總該過幾天安生日子。
“陛下所言極是!”趙光義點頭,若是有朝一日,他登大寶,也一定要愛民如子,當然了,必須得掃平天下之後才行。
“陛下聖明!”曹彬看差不多了,先拍一記馬屁,不然他就跟空氣一般,實在無甚存在感。
“民為水,君為舟,這道理一定要牢記!”趙匡胤這兩年,一直如履薄冰,隻希望早日蕩平這天下,也能過幾天清閑日子。
複又往前走了一些距離,數十名工匠正在忙碌,而其中一人身著道袍,分外惹眼。
“都小心一些,萬萬不能出岔子!”道長打扮的人,將拂塵別在腰後,正在指揮忙碌的工匠。
聽見身後有動靜傳來,這位道長轉身,當先入眼的,居然是大宋皇帝趙匡胤,當即趕忙躬身行禮,其餘工匠也是一般無二。
“都免禮,平身吧。魯道長,準備得如何了?”趙匡胤擺擺手,他今日來,是檢驗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