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糟糟的床單,滑落的汗水,配上鮮豔血跡,看起來糜亂又慘烈。
**收歇。
沐傾顏半闔著眼,發絲被浸濕,整個人顯然已失了任何精氣神。
陌禦塵隻穿了條褲子,背上盡是紅色抓痕,那是她隱忍時不滿和泄憤的證據。
男人彎腰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薄被,搭在她身上,然後坐到床邊的地板上,就這麼靜靜看著她。
氣氛沉悶到極點,他從口袋裏摸出煙和打火機,吸了幾口才平複過來自己的情緒,沉鶩著眸子望著已經成了殘骸的通訊儀,沙啞到極致的聲線說:“你乖乖的,別想著亂跑不行嗎?”
她知道此時的他犯著病,說什麼都是枉然。
但想到幾天後的任務,她從被子中伸出纖細透白的手腕,露出一小截白淨手臂,握住他拿著煙的那隻手。
“就算你要囚禁我,也不要是現在好不好?”她聲音裏帶著哀求,紅著眼眶:“給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我會回來,到時候你就算要囚禁我一輩子我都不會有任何怨言。”
陌禦塵安靜地看著她,許久後道:“我不信你。”
她手指無力地垂下。
他傾著上身,湊近她臉頰,摸了摸她的鬢角,薄唇輕啟,語氣中譏誚又冰冷:“傾顏,你自己數數,你拋下我幾次了。第一次,行,是我對不起你,你遠離我,不要關於我的記憶,可這一次呢?”
他冷笑一聲,繼續道:“我也就算了,連瞳瞳你都不要了,還甩一個什麼都不記得的假貨給我。想徹底消失,好和慕若城雙宿雙飛?”
“我沒有……”
“沒有不要我們?moon,慕染,沐傾顏,白茶,那麼多身份,演起來不累嗎?好玩是吧,我是不是得給你頒個奧斯卡,不陪著你演我都不好意思。”
他能忍受這些,她想跑,沒關係,他追就是了。
可他不能容忍她遠離他是要去到別的男人的懷抱裏。
陌禦塵輪廓緊繃,眼尾泛著紅,咬牙道:“我他媽就是對你太縱容了。”
沐傾顏唇色發白,“我不是要和慕若城走,我有別的原因。”
這話說完,她又不吭聲了。
喉嚨艱難地上下吞咽了一下,她眼神帶了幾分閃躲,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陌禦塵冷冷扯唇:“除了慕若城,我倒是想不到你還有什麼不敢告訴我的。”
她是知道他的底線的。
陌禦塵從地上起來,注意到她幹裂的唇瓣,拿起之前燒好的水,倒了一杯仰頭喝下,然後貼近她的唇,將嘴裏的水全部渡到她口中,然後又極近耐心地吻了吻。
這纏綣溫柔的模樣,讓人完全不敢相信這是之前在她身上粗魯肆虐的男人。
他看著她,緩聲道:“我已經對原因不感興趣了,你就乖乖地待在我身邊,其他的都不重要。”
陌禦塵直起身,準備上去給她做晚飯。
沐傾顏感受到他的遠離,手捏著床單,使勁攥緊又鬆開,如此反複,終於,在陌禦塵上完台階,要開那扇隱藏的門時,她閉上眼絕望地說:“你父親是我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