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麼時候不見的?”霽長站在原地四處張望,然而除了滿是岔路的碩大迷宮,半點景吾的影子都找不著。
北染著急道:“我也不知道,方才他還一直跟在後麵,這會兒看他就不見了。”
霽長空默念了個法訣,試圖用通靈音去和景吾對話。不出意料的,那邊絲毫動靜都沒有,更別說景吾跳出來答句話了。
北染又道:“要不我們回去找找他。”
霽長空拉起北染,“不必了,他那麼大人,能管好自己,我們先走。”說罷,又轉身帶著北染踏上了另一條路。
雖然景吾平時吊兒郎當,看起來很不靠譜,但到了關鍵時候,處理起事情來卻是一點也不含糊。如今這般境況,若真遇到什麼危險,他定能應付得過來。
倒是北染,她此時乃肉體凡胎,沒有靈力護體,碰到妖怪看不破,碰到敵人打不過,若是因為回去找景吾而讓她遭遇什麼不測,那才真是得不償失。
不知是不是錯覺,空氣中的溫度似乎在升高,越往前走,感覺就越熱。北染稍微扯了扯領口,給自己透透氣,道:“先生,你有沒有覺得很熱?”
霽長空道:“熱?怎麼會?”
北染道:“沒有嗎?可是我真的感覺好熱。”說罷,還用衣袖擦了擦額上的汗。
霽長轉頭看她,她真的熱得厲害,一張小臉熱得通紅,額上累了密密麻麻一層細汗。然而他的注意力卻不在她身上。
在北染身邊僅半步之遙的地方,一隻紅衣披發的女鬼端著一個火盆站在那裏,口齒間溢滿鮮血卻還對著他微笑。
她不笑還好,充其量也就是難看了點,可她這一笑,便就是帶了十二分的猙獰。
見霽長空看著她,紅衣女鬼將手中火盆送上,咧嘴道:“公子,跨火盆嗎?”她一張嘴,口中鮮血就嗒嗒往下滴,看著很是瘮人。
北染擦著額上的汗,見霽長空的目光聚在別處,也將頭轉去他看的方向,道:“先生,你在看什麼?”
霽長空卻先她一步,一把拉過她,將她的頭按進自己懷裏,再一掌擊出,將那女鬼直接打得魂飛魄散了。然後才道:“沒什麼。現在還熱嗎?”
北染從他的懷裏探出頭,小聲道:“不熱了。”事實卻是,感覺更熱了。尤其是耳根,燙到像發燒。
為避免再有各路小鬼趁機溜到北染身邊,霽長空讓她與自己並肩而行,緊握的手也始終沒有放開。
北染跟在霽長空身邊,因為他那突然的一個擁抱,狂烈跳動的心,久久未能平複。隔著胸腔,她都能清楚的聽到自己“砰砰”作響的心跳聲。
待到體溫稍微降下來,她的心跳終於也跟著緩和了幾分。而就在此時,她聽到靜默如水的環境中,除了她自己的心跳聲之外,還摻雜了一點其他的什麼聲音在裏麵。
她心頭發緊,不敢開口,隻好用手握了握霽長空的手,提醒道:“先生……”
霽長空也像那般握了握她,回道:“我聽到了,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