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中帶著的傲然和自大,讓蘇沫心底有些不快。
“是我孤陋寡聞了,不曾想鬱大少的手段也是這麼通天。”
鬱司潤何等通透之人,瞧她神情,哪裏還不知道她心底不快活,給她遞了一杯茶。
“蘇小姐莫怪,我們這等門第的人,都有個通病。”
“是總有刁民想害朕?”蘇沫接過話頭。
鬱司潤笑了笑,倒也坦然:“確實被害妄想症,不過我們的立場不同,無論是生意場上,還是樹大招風,都容易招惹禍端,我鬱家的事情,你應該都聽說過一些吧?”
蘇沫眼眸閃了一下。
“鬱大少指的是?”
“三年前一場車禍,我父母雙亡,我則是被撞成了植物人。”
鬱司潤一雙掃子似的長睫微垂,眸中有什麼情感強烈的東西閃過。
“聽說過。”都跟鬱司辰扯證了,鬱家的人她多少也混了個臉熟,鬱家小事不敢說,要是連鬱家這種大事都裝作不知道,未免也太矯情了。
蘇沫看著他,“大少忽然提起此事,是想告訴我什麼?”
肯定不隻是總有刁民想害朕那麼簡單。
“那件事不是偶然。”鬱司潤唇角扯了扯,意味不明看著她,“車子的零件被動過手腳,我的食物中,有致幻的藥物殘留。”
他聲音極淡,像是在說一件跟自己無關的事情。
“是蓄意謀殺。”
蘇沫驚詫不已。
鬱家的三年前的事情,她是聽說過,但她隻是和鬱司辰拚個婚,沒打算趟入鬱家那些渾水,壓根不知道這起車禍還另有隱情。
如果另有隱情,是蓄意謀殺,那是誰這麼痛恨鬱家幾口子,才會下這麼重的手?
幸得鬱司潤命大,否則就是一車子三條命了。
心思滾動,蘇沫握著茶具的手忽而有些發顫。
“你懷疑是鬱司辰動的手腳?”
鬱司潤看著杯中茶水,答非所問:“真相不是懷疑就能決定的,如果是,蘇小姐又當如何做?”
這話就聽得出來了,他確實在懷疑鬱司辰。
但問她態度……
這事這還真玄妙。
她是鬱司辰妻子,難不成還指望她能站到他那邊去?
當然,事實上,她確實也不是一味偏袒的人。
蘇沫抿了口茶,少許說道:“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鬱大少直到現在都不肯叫我一聲弟妹,足以說明我不是鬱家人,鬱家的事情,自然是鬱家人自己解決。”
她幹脆利落地將自己摘了出來。
“不過,打斷骨頭連著筋,到底是一家人,哪能外頭聽風就是雨,真相出來後,才能得到最後的答案。本是同根生,讓別人鑽了空子,也是不好。”
鬱司潤一怔,眼中有極淺的不知名情緒飄過。
“蘇小姐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蘇沫看著他:“是人有意思,還是話有意思?”
“怎麼說?”
“人有意思,浮於表麵,話有意思,是該聽得進兩句。”
鬱司潤饒是慣會情緒管理,麵皮也不由抽了一下。
“活了二十幾年,花樣百出的勸誡聽過不少,像蘇小姐這般的敲打,還是第一次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