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下來的不過半會功夫,靠在肩膀上的男人就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蘇沫低垂著眉眼看去,睡著了的男人輪廓安詳,整個人都放鬆下來,跟先前闖入鬱家老宅一身戾氣的男人迥然不同,乖巧得像隻溫順的綿羊。
幾天不見,他過得是很疲憊。
縱是冷漠使然,褪去那一層保護色,他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
蘇沫心頭有一處柔軟被戳了一下,輕歎一聲。
也不知道他這幾天在忙什麼,竟然比備考的她還要忙碌,甚至殫精力竭。
可那麼累了,還要去黎豐元那裏接她,跑來鬱家老宅救她。
蘇沫小聲叮囑司機:“車子開慢點,你們老板睡著了。”
司機頷首,車子速度放慢下來。
一條車隊慢悠悠朝新水花苑方向開去。
開到一半,蘇沫才想起低調的重要性,給許默發了一條信息和定位。
五分鍾後,許默驅車趕來,跟車隊的隊長聊了幾句,後頭的車隊就自行散了,就連蘇沫和鬱司辰坐的車子,司機都從虎衛公司的人換成了許默。
等人都走後,蘇沫唏噓一聲。
“還是你說話比較有管用。”
許默笑了笑。
“夫人應該聽說過狐假虎威的故事,我這是借了老虎的威風呢,常跟著老板,在那些人麵前刷了個眼熟,都知道我是老板親信。”
他頓了頓,“等熟悉了,夫人的話比我的還有用。”
蘇沫無聲笑了起來:“不用哄我,這圈子裏的事情,我也是知道一二的。”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有錢有勢的男人,有幾個感情不跟上是專一穩定的,常呆在身邊的女人,未必就是唯一。
就算混熟了,在鬱司辰那些下屬眼裏,她的地位說不得還真就比不得許默十分之一。
隻是很多事情,心裏有數就好,拆穿了傷感情。
許默啞了啞:“夫人看得真是通透。”
不是通透,是有自知之明,她並不覺鬱司辰是個戀愛腦,而她又有禍他殃他的本事。
蘇沫看著窗外,倏忽想到自己被抓之前的畫麵,問道:“陳沐沐現在怎樣?”
“陳小姐別看又直又傻,其實精著呢。夫人放心,陳小姐已經回去了,毫發無損。”許默回道。
蘇沫饒有興味瞥他一眼:“你對陳家大小姐,可真上心。”
“我若上心,對夫人也是好事。”許默也不繞口,笑盈盈說道,“陳小姐移情別戀,夫人也少了個情敵。”
蘇沫眉頭跳了跳。
這許默私下裏,比平時認真冷肅的一麵可愛多了。
“她不是我情敵。”
蘇沫想起幾次跟陳沐沐的相處,眉眼露出一絲笑意,“陳家家大業大,真心要搶,哪是我能哄住的。”
陳沐沐跟鬱司辰之間,更多像是兄妹。
陳沐沐對她,也是帶了幾分欣賞和認同的。
許默握著方向盤,應了聲。
“陳大小姐脾氣躁,如夫人一樣體諒她的,一隻手都能數的出來。”
豪門千金,陳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說沒朋友就是句笑話。
但正因為地位顯赫,真心結交,才更珍貴。
蘇沫感歎著,“那她朋友真少。”
她都還沒付出真心,兩人還是泛泛之交呢,就成了陳沐沐朋友了,那姑娘平時應該挺孤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