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扶額。
這男人在她印象中,一直是冷漠獨立的,這聲音聽起來,怎麼有點賣慘的韻味?
是她幻覺了?
這哪裏能跟他高冷形象契合!
蘇沫默了默,嗆了一句:“既然病了,傷還沒好,那麼急急忙忙跑回來做什麼?”
她可沒忘記先前醫生的交代,太早下床走動,情緒大起大落,是會有後遺症的。
這男人半點都不愛惜自己身體。
“有些事情必須要馬上處理,分不開身。”鬱司辰說道。
那淡然的語氣,習以為常。
似乎經曆過很多次這種境遇。
蘇沫眉頭不覺皺緊起來,手指微微蜷縮,少許沉聲問:“身體還比不過文件?命重要,還是錢勢重要?”
“都重要,無錢無勢,要身體也沒用。沒有身體,要錢勢也沒用。”鬱司辰說。
他倒是看得開。
蘇沫莫名有些咬牙切齒。
卻仔細想了想,這話極有道理。
山雨欲來風滿樓,樹欲靜而風不止。
站在鬱司辰的位置,沒有那兩樣東西,他活得不要太委屈。
而她,似乎也在努力爭取這兩樣。
聽得電話裏長時間的沉默,鬱司辰以為她生氣了,聲音放緩,帶了幾分寬解的味道。
“以後不會了。”
他說,“我答應你,等過了這個坎,沒有任何事情比你……命重要。”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蘇沫:“等你做到了再說。”
這保證根本像是三無產品,難叫人信服。
鬱司辰笑道:“有你在,沒什麼不能做到。”
她從來不知道,他那麼會說嘴甜的話,讓她一顆冷硬的心都給磨軟了。
不過,情愛是毒,誰太過當真,誰就會輸得徹徹底底。
她不敢。
“能讓你急急忙忙回來的事情,是什麼?”
她輕咳一聲,掩飾自己些微的不自在,“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或許我也能給你出個主意。”
鬱司辰道:“也不是大事,天氣太涼,什麼妖魔鬼怪都跑出來了,一個個都巴望著鬱氏趕緊垮了。我在助他們一臂之力。”
蘇沫:“……”
鬱氏是鬱老太太那些人爭奪的香饃饃不錯,可鬱氏也是他一手撐起來的心血啊,能不能不要說得那麼雲淡風輕?
“你是鬱氏的總裁。”
她沒忍住提醒道,“所謂一條船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辱俱辱,你把鬱氏弄垮了,會殃及池魚。”
這條池魚,還是他自己。
他這是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來日方長,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太過著急,反倒是讓自己處於被動中。”
“冷靜才是笑到最後。”
鬱司辰似乎很意外:“你比我想象中看得透徹。”
蘇沫:“你向來比我聰明,所以我能看到的東西,你不會看不到對不對?”
鬱司辰微怔,而後笑開:“別怕,夫人,即使鬱氏破產,我也能養得起你。”
嗬,她怕他養不起?
不對,她需要他養?
翻了個白眼:“言盡於此,聽不聽得進去,是你自己的事了。”
說完後,掛斷了電話。
等掛斷電話後,她神情微怔。
她今天是怎麼了?
似乎情緒過頭了。
她和鬱司辰之間,理智來看,本就應該隔點距離,她怎倒巴巴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