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來,難道不應該感謝我嗎?不僅沒有達到目的,真是可惜了這麼多白白犧牲的人。”
“今年鑽獎的五項提名無論如何都有我貢獻給你的流量,沒有我你會怎麼樣呢?應該還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歌手吧?待在一個破產的經紀公司裏,沒有生路的。”沈若山那雙好看的眼睛裏寫滿了輕蔑。
沈若山盯著蘇沫:“你知道你怎麼出圈的嗎?是別人搶走了你的話筒,而不是你音樂本身。”
此刻,才是他真正的麵貌,好看的皮囊下包裹著的不過是猙獰肮髒的心。
“五項提名又如何?你那小小的公司除了你還有拿得出手的人?你的那些宏圖遠誌,放在我這裏——”
他頓了頓,“一文不值。”
蘇沫緊皺著眉搖頭望向那人得逞的嘴臉。
沈若山長長歎了一口氣:“蘇沫,真相遠遠比你想象中殘酷,看見身上的傷疤,你身邊的人心疼,那就讓我來先替你揭開。”
之後,蘇沫也不知道是怎麼離開那個鬼地方的,其實到後麵沈若山說的每一句話她完全有機會罵回去,可是她沒有開口,那些內容陌生又熟悉,曾經夢中的那個小女孩莫名衝進了腦海中,久久不能消散。
她像個戰場的逃兵。
現在她腦子裏唯一在意的是逃離戰場當時是否讓沈若山察覺到了她的狼狽。
見到那個人簡直就是噩夢,她後悔自己當時為什麼沒有掏出手機把那段喪心病狂的話錄下來作為證據。
不過這讓她清晰地明白了一點——這輩子她不願跟沈家扯上任何關係。
從那條幽暗的小道走出來,總算重見光明,她從桌上端了一杯酒,一飲而盡,盡量甩開方才不好的回憶,沈若山讓她厭惡,同樣她也厭惡什麼也記不清的自己。
坐在一邊的沙發上,蘇沫埋頭扶額,緩了緩情緒。
頭頂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蘇沫清醒了些,鬱司辰明顯察覺到了她的異常,說道:“怎麼在這裏?”
她移開了額前的手,抬頭盡量保持形象,勉強地笑了笑:“沒事兒。”隨即她站了起來,整理了自己的著裝,“你剛剛的應酬什麼時候結束的?”
他不喜蘇沫的態度,聲音一沉,答非所問:“我找了你很久。”
蘇沫吸了吸鼻子,解釋道:“我去了趟洗手間,沒有提前告訴你,我們不是要上樓麼?耽誤了這麼久,咱們走吧。”
說完,她調整好了情緒,手臂挎在了鬱司辰的臂彎裏。
他沒再多問,兩人結束了這個話題,走上旋轉樓梯向鬱老太太的休息室方向而去。
鬱司辰領路,轉進走廊,便完全隔絕了一樓大廳的熱鬧,最後在回廊內的房間門前停了下來。
敲門以後,拉開門前夕,蘇沫正好與迎麵走過來的沈若山對上眼。
蘇沫暗道一聲陰魂不散,條件反射一般攥緊了鬱司辰的西裝,身子往後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