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後來她的表情變了,緊皺著眉,一臉嫌惡:“可是她嫁給了一個可惡到極致的男人,白玫瑰在身邊待久了,平淡無味棄之可惜,開始伸手摘那些外麵盛開的一簇野花。”
“他背叛了我的母親,這樣單純美好的人就這樣在他手裏枯萎凋謝,反倒把不入流的野花養在花瓶過了半輩子。”
“你知道嗎?在我僅剩的記憶力,母親過得頹然,她晚上習慣很早就回房間,鎖上門一個人待著,就算敲門也不會有人開的,直到第二天早上我才能再見到她,我疑惑了很久。”
秋雪兒拉著蘇沫的手,指腹在她的手背來回摩梭,緩解她的情緒,沒有接話。
“直到某天,她忘記鎖門,在外麵我悄悄打開了,那樣的場景我一輩子都忘不了,”她手掩著胸口,到現在都是鑽心的疼,“她倒在了床上,櫃子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玻璃酒杯,床上淩亂,沒喝完的酒灑在床單上一片酒漬。”
“那時候什麼都不懂,現在想起來才知道她是因為失眠,隻能借著酒精麻痹意識。”
“我印象中的畫麵還有很多,我和她一起坐在鋼琴椅上,她彈琴,我看她,她的臉上已經沒了笑容,太壓抑了,她端起放在鋼琴上的紅酒杯,抿了一口。”
“我隻聽見她說,這些都不會再是我擁有的了,所有的一切,我想我該忘掉這裏了,我該走了,她終究是離開我了,再也沒回來過。”
蘇沫說完,眼睛已經紅了,她從記起這些事情之後沒有對任何提起過,心裏緊閉的門扉打開,也沒想象中那樣困難。
秋雪兒溫柔地說,她感同身受:“你母親一定是一個溫柔的人,現在呢?你就沒有打算找回她?”
蘇沫搖頭,聲音哽咽:“找不到的……她已經不在了。”
秋雪兒愣了愣,恍然明白過來是她戳了痛處:“對不起,沫沫。”
白念自殺的消息當時並沒引起多大的轟動,最大的原因是沈家蓋著,翻不出多大的水花,二是白念本就喜靜,嫁入沈家後幾乎與外界斷了聯係,最初在音樂界結識的朋友也失了聯係。
可悲的是她自殺的新聞隻不過是在沈國安與嚴明月大婚時,隨口一提,一句話潦草帶過罷了。
“沒什麼,都過去的事,發生了的事實,那時候還小,沒什麼太大的感覺。”
秋雪兒身子向前傾,用力抱住蘇沫,她知道一路走來蘇沫的艱辛,她沒有鬆懈過,始終是她一個人撐著打拚出來的,她的心思很沉,秋雪兒理解。
所以她從來不會主動提起她的童年。
但從沒有想到真相竟然如此殘忍。
她能感覺到懷裏的人在微微顫抖,蘇沫埋在她的肩膀上,不止的淚水浸濕了那一片的衣服。
秋雪兒一邊輕拍著她的背,一邊柔聲安慰道:“沫沫,不要再糾纏過去的事情,現在有很多人都站在你身邊,團隊裏都是最知心的夥伴,樂隊音樂製作人,還有支持你的粉絲,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