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姑姑驚呆了。
她是公主身邊的女官,就好比是皇帝身邊的大太監;而駙馬類似宮妃,地位也許比她高,卻不敢在她跟前造次。
這位駙馬很懂事,在公主的乳娘和四位高品級女官麵前,都是恭恭敬敬的。
他突然出手傷人,何姑姑整個人愣住。
駙馬則快要被這些蠢貨氣死了。
現在是求人!
成陽郡主已經不悅了,還非要說這些糊塗話,讓她更生氣嗎?
再說了,成陽郡主是怕過誰?她可是戚太後的準兒媳,是瑞王的準妃,她豈是隨便欺負的?
寶慶公主比隆慶要囂張百倍,甚至更有權勢,畢竟背靠澹台氏。她惹惱了成陽郡主,成陽郡主就敢抽她。
這個時候,還敢跟成陽郡主擺架子?
不打何姑姑,惹惱了成陽郡主,駙馬的孩子可能會沒命。
“滾回去,這裏不用你說話!”駙馬嗬斥道。
何姑姑不知是委屈還是疼,狠狠瞪了眼駙馬,轉身走了。
薛湄見駙馬是誠心誠意,一開始也是他來請的,故而對他道:“我會救你兒子。他現在神誌不清,應是脫水,問題還不算很嚴重,但是不能拖了。
一個時辰之內,你們把孩子送到門口,我的小廝會接進來。七日之後,你們再到門口來接。
若非要探視,或者幹脆派侍衛偷偷進來,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孩子的治療過程,你們不懂,信任我即可。
若一個時辰之內沒送過來,就不要再送了。孩子有個萬一,就是你們的錯。駙馬回去商量吧。”
說罷,薛湄轉身走了。
她喊了家裏下人,趕緊去孫喬那邊收拾,把正院收拾出舒服又溫暖通風的病房來,回頭要安置駙馬的兒子。
駙馬的兒子叫沈瑧,薛湄做了個病曆本。
公主府那邊,自然是吵開了。
隆慶現在沒空去討伐駙馬打她女官之事,隻是薛湄不肯上門,公主接受不了。
戚太後身邊的女官聽了,默不作聲。
“她眼裏還有皇家嗎?”隆慶公主反複說這句話。
薛湄囂張跋扈到了這個程度,沒人治治她?隆慶等公主,本是世上最尊貴的人,任何人都要不遺餘力為她們付出一切,包括他們的賤命。
薛湄她憑什麼?!
“若是孩子有了事,我此生不會原諒你。”駙馬眼睛赤紅,“趕緊把孩子送過去。”
“她不登門就算了,孩子去她那邊治也使得,為何不準我們看望?孩子給她,我如何放心?”隆慶公主不依。
他們兩口子再次吵了起來。
駙馬已經懶得理論,隻反複道:“成陽郡主說了,一個時辰之後,就不必登門了。你還沒明白嗎?孩子的時間不多了。”
隆慶公主死活不肯鬆口。
駙馬就去搶。
兩個人差點打起來。
戚太後宮裏的女官瞧見了這一幕,半晌才開口:“公主,駙馬,把孩子送給成陽郡主去救治吧。”
隆慶公主心中咯噔了下。
她從小在戚太後宮裏長大,也知曉這位姑姑的份量。她能如此說,說明女官覺得,如果是隆慶公主和薛湄同時去告狀,戚太後會幫薛湄。
隆慶腦子裏嗡了下。
薛湄是不是會下蠱?
所有人都偏袒她,被她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