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您等等奴婢啊……”當青荷氣喘籲籲地跟進院子時,很訝異地見到約有十來個下人正戰戰兢兢地在院內立成兩排,丫鬟一排,小廝一排,而曹草正站在那兩排人的正前方,雙手環胸,眼神淩厲地望著他們。
“娘娘,這是……”
“青荷,瞅瞅裏頭哪幾個是當初在本宮背後使損招的,將他們的罪行一一報出來!”曹草衝著青荷一挑眉道,眸中刹那間閃過一抹殺意,嚇得那些丫鬟小廝“撲咚撲咚”齊齊跪地求饒。
“娘娘,饒命啊,奴婢(奴才)是有眼不識泰山,瞎了狗眼,才會對娘娘大不敬的……啊,對了,是李姑娘,是李姑娘逼迫奴婢(奴才)這麼做的……”
一時間,院內吵嚷聲一片,那些下人不是罵自己該死,就是將過錯推給別人,十來個人中竟沒有一個人的求饒言詞能夠新穎別致到令曹草感覺耳目一新的。
真是一群廢柴!
“青荷,讓他們閉嘴,否則統統杖斃!”曹草的聲音不大,而且是對青荷說的,然而,她話音才落,那些下人便噤若寒蟬,沒一個敢發出聲來的,都在那兒費勁地憋著。
“娘娘,那個丫鬟曾經將熱茶濺到您的身上!”青荷指著其中一個丫鬟,報出她的罪行。
“啊,娘娘……”
“嗯?”曹草眼神一凜,那個本想求饒的丫鬟登時咬住下唇不敢說話。
“那個小廝曾經朝娘娘身上吐口水!還有這個丫鬟曾經伸腳絆過娘娘,那個小廝曾經拿石頭扔過娘娘,這個小廝用棍棒打過娘娘,那個丫鬟當麵罵過娘娘,這個曾經企圖推娘娘進池塘未遂,那個欺騙娘娘進男用茅房,被一幫小廝奚落嘲笑,還有這個,還有那個……”
青荷一一數落著那些下人的罪行,說到最後已然雙拳在握,熱血沸騰,恨不能一個個活剝了他們。
曹草再一次認定青荷是個好女孩,如此盡心盡力為甄草著想,難能可貴!她所說的這些其實她自己也曾領受過吧!主子受人欺負,侍奉主子的下人也絕對不會好過!
“好了,青荷,你覺得本宮應該如何罰他們才能解了本宮的心頭之恨?”曹草握了握拳頭,指關節骨骼哢哢作響,聽在那群下人的耳中就好似鬼在耳邊磨牙一般。
“每人打一百棍,讓他們切實曉得自己當初的所作所為是多麼得可恨!”青荷咬牙切齒道。
“一百棍啊,嗯,主意不錯,不過眼下找不齊人手來體罰……”
“奴婢來,娘娘,請讓奴婢親自來!”青荷說著已經挽起衣袖,左右巡視一番之後摸起一根手腕粗細的木棍,擺出了揍人的架勢。
曹草又被青荷的架勢逗笑了,伸手攔住她,輕描淡寫道:“不用你動手,而且一百棍也太重了。”
一聽曹草如此說,那些下人登時便眼露感激,頭點得跟公雞啄米似的,然而,下一瞬,卻又聽曹草接著道:“這麼一打下去,本宮怕他們不死,而你卻累死了,如此費體力的事兒,太不值得!”
“那娘娘的意思是……”
曹草衝著那群下人微微一笑,登時便讓他們覺得風雲變色,五月飛雪,災難降臨……
辰時末,舒傲白一回府,便見平時鮮少管事的包管家如喪考妣地向他報告說,王府內出大事了。
“又怎麼了?”傲白突然覺得頭有些痛,不由地用手指捏了捏眉間處,全然不覺自己的動作與自己的外表實在有些不相稱的滑稽感。
“王爺,王妃娘娘把王府內折騰得雞飛狗跳了……”
“王妃?”傲白訝異。
“是啊,王妃娘娘將府內的下人,包括做飯的廚娘都找了過去,組成兩支隊伍,一隊男,一隊女,然後,讓男的跟男的對打,女的跟女的對打,說是誰最後勝出了她就不計前嫌,饒了他們以前欺負過她的罪行!”包管家一臉苦菜地說道。
“哦?”傲白聽至此倒是莫名地鬆下一口氣來,繼而頗有興趣地問道,“王妃就不怕那些下人作弊,來個假打嗎?”
“不可能啊!”
“不可能?”傲白挑眉。
“是啊,有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子就是因為不聽王妃娘娘的話而企圖玩虛的,結果竟被娘娘一腳踢碎了下巴,現下還在那兒嗷嗷叫著呢!”
呃……
傲白與身旁的小廝餘慶都不禁一驚,心裏愈發對那個一度被稱作是“草包”的王妃感到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