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說話，怕吃眼前虧。
“白眼兒狼，你個白眼兒狼！”林修狠狠瞪了我一眼，說，“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
繁華一下車，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
林修和我離得老遠，他在抽煙，我在看他。
隻要他動一下，我就往後退一步。
“你們在幹什麼？”繁華來到我這邊，看著林修問。
我說：“你三姐沒跟你說嗎？就是關於敏敏……”
我正打算把這事兒再講一遍，繁華就說：“這個我知道。”
他又問林修：“你倆這是怎麼了？”
林修走過來——我趕緊躲到繁華的身後。
“說起這個就來氣！”林修忿忿不平地說，“我就罵了那個姓侯的幾句，這女人就報複我……”
該死！
他一說到這兒我就知道壞了。
繁華今天剛因為侯少鴻哭了一鼻子……
於是我趕緊打斷林修：“不是因為你罵他！是因為你太下作！你睡人家老婆還背後說人家壞話……”
“就我睡過他老婆嗎？！”林修怒吼，“你以為他就沒睡過別人的？你當他是菩薩呢？”
看樣子林修不知道我和侯少鴻具體是怎麼回事。
我試圖攔他：“你別說了……”
“你看看她！”林修更生氣了，指著我對繁華說，“就這德行，還沒嫁呢就護上了！”
說著，又看向我：“我可提醒你，你跟我舅舅可還沒離婚呢！你個糊塗蛋離他遠點，搞出點事兒來我舅舅可就再也不要……”
“阿星！”繁華出聲了，“說你的事！”
林修閉上了嘴，但還是忿忿地瞪了我一眼，問繁華：“我的事兒還能怎麼說？”
我這個角度看不到繁華的表情，隻能看到他攥緊了拳頭的手。
老半天，它們才鬆開，繁華的聲音很平靜：“敏敏對你有大恩，你不能逼她嫁給你。我和穆小姐在外麵等，你送她出來，不要任性。”
穆小姐……
林修不情願地說：“我自己能處理好……”
“你先弄清她的過去吧。”繁華說，“想必這樣就能知道她不肯嫁給你的原因了。”
“知道了……”林修嘀咕了一聲，又道，“你對她好點！”
“喂！”他又叫了一聲，“穆小姐！”
原來是在對我說話，我回神看向林修問：“什麼事？”
林修表情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掏出錢夾，抽出一張卡：“她特別喜歡逛街，你多陪陪她。”
我說：“我有的。”
“用我的，”他執意遞過來，“我老婆怎麼能用別人的錢？”
我接過卡。這時，又聽到繁華說：“道歉。”
我忙說：“對不起……”
“阿星，”繁華說，“向穆小姐道歉。”
“我？”林修不悅地說，“我憑什麼道歉？”
“你罵人家未婚夫，還想打人家。”繁華說，“道歉。”
林修爭辯道：“我沒想打她！我一個瘸子打她幹什麼！”
“別囉嗦了！”繁華命令道，“道歉！”
“你！”林修瞪圓了眼睛，“你這麼舔也不怕閃了舌頭！”
繁華冷冷地問：“你說什麼？”
可能他跟我一樣，雖然沒聽懂，但也知道不是好話。
林修瞪了他一眼，不情不願地看向我，“對不起，穆小姐。我錯了，不該罵你的男人。”
不等我說什麼，又笑嘻嘻地補刀：“不過你還得謝謝我，要不是我把他老婆睡了，他現在跟你就隻能搞婚外情，你看……”
“滾！”繁華說。
林修走後，隻剩我和繁華還在原地。
幹站了一會兒，我開口試圖說點什麼，但剛出聲，繁華就徑直轉過身，朝自己的車走去。
我跟過去時他已經上了車，於是我在外麵站了一會兒，便繞到駕駛座，敲了敲車窗。
繁華沒說話，直接打開了副駕駛門。
我又敲了敲車窗，他這才打開車窗，說：“上車。”
“我是想跟你說。”我說，“我還住在咱們以前那邊，我姐姐和梁醫生應該都在家，你可以直接把敏敏送過去……”
繁華說：“上車。”
我繼續說：“我還有點其他事，就不跟你們一道走了。”
“我說，”繁華攥緊了方向盤，抬頭看向我，“上車。”
我看著他的眼睛，其實知道自己現在直接走就好，但還是忍不住說：“林修說你覺得怕我。”
繁華轉頭目視前方，說：“先上車。”
頓了頓，又輕聲道：“外麵冷。”
外麵其實已經不冷了。
畢竟最冷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春天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