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很懂做生意的規矩,擺出一個招牌微笑:“做生意講究信用,公子小姐身懷高技,這琉璃燈自然是你們的。”心裏實則暗暗肉疼。
前年才剛被人取走一個,今年又來一個。
突然,一顆金豆豆在空中化了一道優美的弧線,落進鐵盆裏。
恒寂仿佛沒聽到周圍小娘子們的竊竊探討聲,往外走去:“青山,走。”
奚青山拉著恒美麗笑嘻嘻隨後。
“寂寂,你今晚有點不一樣。”她道。
恒寂知道她想說什麼,解釋一句:“百姓不過求個生計。”他不缺吃穿,何必與百姓爭利。
回到車棚外,他叮囑奚青山:“別亂跑,在這裏等我。”
奚青山乖巧點頭。
恒寂離開後,奚青山將琉璃蓮花燈送給恒美麗。恒美麗連連擺手:“這是你想要的花燈,我不能要。”
奚青山微笑:“它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現在送給你。”
恒美麗疑惑:“什麼任務?”
目光落在繁華之處,奚青山笑著說道:“若我真的想要這花燈,大可以自己去拿。我不過就是,借著想要花燈的名頭讓他寵寵我而已。”
恒美麗恍然大悟,這才接下花燈。
心想果然話本子看多了就是不一樣,追夫很有用。
恒寂回來時,手中提著一個小麻袋。上了車,他將那麻袋放在身旁,奚青山瞅見那袋子不斷起伏,似有東西在掙紮。
車輪轆轆遠聽,奚青山掀開車簾湊到他身旁伸手輕戳那團活物:“袋子裏裝的是什麼?”說著手欠要解開袋口的繩子。
恒寂拍了一下她的手背:“風涼,進去。”
奚青山覺得,恒寂對她總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他愈是冷淡寡言,她便越是想要惹他生氣或逗他開心,讓他多說幾句話。
於是她的爪爪抱住恒寂的駕車的胳膊,小貓般貼上去蹭蹭:“風涼,可寂寂的懷裏是暖的。”
恒寂道:“少看話本子。”學的都是什麼東西。
“你在我身旁的時候,世間萬物皆是虛無,我隻看你。”少女嗓音嬌軟,嗬氣如蘭。好似一隻纖纖素手有意無意挑撥著人的心弦。
向來認為自己定力不差的恒寂心神微晃,握住絏繩的手指微微收攏,語氣卻依舊淡淡地:“滾進去。”
奚青山計謀得逞,嘻嘻哈哈進了車廂。
馬車很快駛進皇宮。
恒美麗本欲與奚青山一同回她的住處與她共寢,但見恒寂送她回去,便熄了這份心思。與奚青山告辭後提著花燈離開,腳步歡快。
此時夜深人靜,兩人從正門進屋。
“他叫什麼名字?”他突然問。
奚青山蹲在地上戳那不斷掙紮的活物,仰頭看他,明知故問:“誰?”
“想要拐走你的人。”
奚青山笑了:“晉辭哥哥怎會拐我。”
恒寂幾不可見抿了抿唇角,心下不禁想叫的還挺親熱。
親熱就算了,還叫的挺好聽。
這個連自己都未曾發現的短暫想法讓男人心裏莫名生出一絲異樣的感覺。
“晉辭,今年多大。”
“及……”奚青山剛開口又停下,狐疑看著他,“你想做什麼?”
恒寂不答。
“這個是晉辭哥哥的隱私,我不能輕易告訴他人。”
他人?恒寂垂眸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