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的肩頭上扛著一鋤頭,望著淩菲,微怔。
淩菲口中塞著三枚水果,鼓囊囊,瞠著那男的,
完啦!這水果不是野生的!
雪貂在那男的現身的刹那已藏到她背後,淩菲亦不期望他可出來頂罪,心思在跑跟不跑之中還趔趄掙紮時,已起身,竭力把口中的水果吞下,憨憨笑說,
“同誌你好,這果子樹是你種的?”
男子抬首瞧了瞧那果子樹,目光澄澈的望著淩菲,輕啟唇,聲響溫潤似玉,
“你們吃了幾枚?”
淩菲咬唇不語,隻伸出一隻手,比了一個一。
那男的表情微鬆,便見淩菲又伸出一隻手,比了一個零。
十枚?
男子一愣,眉角輕微微蹙起。
淩菲忽然便慌起,急聲道,
“我們給錢!一枚多少錢?”
說著抬手在衣裳一掏,麵色立馬一白,她忘掉了,她沒有錢!
男子搖首輕歎,
“算啦!”
淩菲霎時放了口氣兒,遇見好人啦!
“隻是、”
淩菲心又提上,同誌,咱講話可不可以不大喘氣?
“這一片地下的亂草便交於你了,你可會翻地拔草?”
拔草?這個好幹,淩菲立馬笑著跑過去,把那男的身上的鋤頭接過來,
“沒有問題!你請好吧!”
偷水果吃給人家捉住,沒有錢賠替人拔草,咋想咋覺的像前一生那一些無賴下館子沒有錢留在那給人家刷碗兒,得虧這沒人,不然丟人都丟到家啦!不對,她如今連家也沒有啦!
淩菲打起精氣神兒,找尋了塊野草最多的地界,掄起鋤頭便刨
本以為拔草無非是件簡略的小事兒,然卻,僅是十下,淩菲已累的胳膊酸麻,不要說刨地,舉鋤頭都逐漸費勁。
雪貂躲在遠處,眨巴著眼見著她。
淩菲站直身子,用衣袖抹了把腦門上的汗,看到雪貂氣不打一出來,靠,分明是一塊吃的,為啥隻她一個受處罰?
“你!對,不要瞥了,就是你,刨地去!”
雪貂周圍瞧了瞧,確信淩菲是對著他講話後,霎時驚了,叫他去刨地,拿什麼刨?爪子?
垂頭瞧了瞧他瑩白潤嫩的白爪,不禁的抖了下,後退兩步,不去!
“不會刨,你便去吃,你不是野兔麼?吃草原本便是你的事兒,快一些去!”
雪貂驚詫的望著她,又退了兩步。
“嗬”
遠處傳來幾聲低笑,男子盤腿坐在草甸下,不知從哪兒變出一本書,握在手頭,神態安然,淡微微的望著淩菲。
淩菲心頭驚奇,無非一個種樹的,滿身布衣,卻這般脫塵不俗,這嘉峪城果真名不虛傳。
“鋤頭不要舉那樣高,落下時不用那樣使勁兒,亦不用刨的太深。”
淩菲依照他講的去做,果真輕放了很多,
一邊刨一邊笑說,
“你這是啥水果?蠻好吃的,就是結的太少!”
男子垂著頭,一貫喜怒不入心的人也禁不住抽了抽唇角,
好吃?自然好吃,他這白虎果,30年成樹,30年開花兒,30年結果,他出生時這樹方才開花兒,現在才的30粒兒,便要她吃去了10粒兒,怎的不好吃?
白虎果是化毒聖果,又可培根固元,對習武人來說萬金不換,常人一枚難的,她一回居然吃個飽,不知哪兒來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