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璫妹也想長生不老?”
“那自然!”
淩菲嬉笑著把珍珠踢進懷抱中,看著配殿,目光忽沉,
“我們打開鐵蓋,要他重見天日,他便把珍珠給了我,這是不是也是算一類因果。
我既取了他的珍珠,便把他安葬了吧。
這冥殿本即是他的,給人占了幾百年,也應當物歸原身主了。”
自配殿中找尋了陪葬的陶瓶,再一回進到爐中,亦不必秋淩霄動手,淩菲把化成灰的屍骨收到陶瓶中,出來時發覺秋淩霄已把棺槨清理出來。
那僧道給扔在一旁,屍體卷曲跪在地下,麵向之處恰是那墓主人的繪像。
欺主盜穴,殘暴假義,妄為修行之人,便要永遠的跪在那兒恕罪吧。
淩菲把陶瓶放入棺中,瞧了瞧配殿的童子屍,道,
“師哥,我們把這倆小孩兒也放入去,要他們安息吧!”
他們燒了自個兒爹爹幾百年,即使心有怨恨也應當平息了。
倆人抱著倆小孩兒放入棺槨,把他們曲起的大腿彎伸平,從新蓋棺,所有回歸正位。
像是了了一件心事兒,淩菲一揮外衫上粘的塵灰,然卻不等她鬆一口氣兒,但見秋淩霄一貫風輕雲淡的麵色突變。
淩菲心頭一沉,轉目望去,但見適才還跪在那兒的妖道木乃伊身子忽然如吹氣一般爆漲,已腐爛的道衫非常快便給撐破,碎成布片,落到周圍,暴露的黑皮鼓出來,青筋爆起,如黑色的小蛇一般曲繞遊走。
腫成了一個豬頭的頭鑽進肚兒中,腿腳逐漸收攏環抱,逐漸的居然變作了一個大烏球。
“我去!這是個啥玩意兒?他這是要炸了自個兒?”
淩菲心底發寒,抱著雪貂,扯著夏恒向後倒退。
殿中無風,那烏球卻忽然滾動起來,繞過宮殿正在中幾枚石柱,向邊角裏一個木柱驟然撞去。
“轟!”
的一聲響,那木柱居然給直直碰到,倒在另一根石柱上,緊接著,宮殿中十六根石柱如塔羅牌一般,一根接一根的倒下去。
整座宮殿都晃了下,淩菲也隨著晃了下,赫然抬首,見宮殿上邊已有裂文出現,大呼道,
“秋淩霄,趕忙跑,這殿要塌啦!”
講完,撈起雪貂,揣在懷抱中,躍身向外狂奔。
然卻出了宮殿,倆人卻霎時怔在那兒,先前巍巍華麗的樓台玉閣此刻均搖晃斷裂,轟然塌陷,黛玉石鋪就的地上逐漸開裂,交疊縱橫的深壑幽不見底兒,如直通陰曹地府。
金樹,玉橋,石馬,玉瑚,無數的珍奇珠寶展眼間給埋葬,裹著塵灰,墜入幽冥,再不見天日。
塌的不是宮殿,是冥殿要塌了。
這般的天崩地裂,地動山搖,淩菲麵色輕輕發白,緊了下秋淩霄攥住她的手,他們完啦!
那個妖道,居然還留了這般一手,那時便應當把他挫骨揚灰!
地陷似引起了山塌,無比巨大的亂石從天而降,掉地為坑,他們背後的宮殿此時大梁已塌,畫壁雕窗噗噗而落,地上搖晃的愈發激烈,如隨時全都會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