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不要想了,愈想愈餓!”
豆盧容音仰麵躺在床榻上,數著紗帳上的破洞,沉音道,
“還是想一下咋拾掇那個貪官罷!”
淩菲嘻嘻一笑,笑中滿滿是算計人的詭譎的光彩,
“要我們捱餓,我們便要他也嚐嚐捱餓的滋味兒!”
豆盧容音驟然起身,揚眉期許的道,
“你有主意兒啦?”
淩菲點頭,陰瘮瘮一笑,果決的道,
“沒!”
豆盧容音一個枕頭丟過去,
“給姑奶奶滾!”
此刻遠在500內外的洛陽
太子殿書屋中,符重靜悄悄的坐在闊大的雕龍文金線梨木以上,華裳如墨,烏發如緞,深長的眼睛半垂,淡微微的望著手頭書卷。
燈火晦暗,在他身上灑下一層淡微微的銀光,襯顯著他若雪含露的皮膚,反倒生出二分幽冷疏涼。
靜悄悄的坐在那,如九天謫仙,俊俏無兩,清寒崇貴,又像籠在一縷煙雨輕霧當中,全身散逸著清寒之氣,瞧不真切,拒人於千裏以外。
福海無聲的屈身向前,換了桌子上快要燒完的蠟燭,輕聲道,
“王上,三更天了,應當休息啦!”
符重把書卷擱腿上,垂頭搓了下眉頭,打從那個人走後,他無一日安眠,以前20年他一個人待在這東皇城中從不覺,可見,習慣,真真是一件恐怖的事兒。
福海向前拾掇桌子上的奏章契書,但見硬卡紙下壓著兩封密報,隨便的一掠,隻看見流民、齊陽、無恙等幾個字兒眼,忙垂下頭去。
“下去罷,本駕再坐一會!”
桌子後傳來淡微微的一聲音。
福海忙屈身倒退,
“是!”
聲音一頓,停在那恭聲道,
“王上,主子娘娘要人送來的蓮子燕窩粥還在灶屋中溫著,奴婢這便要仆人送過來!”
“不用啦!”
極清淡的一聲音,福海登時停在那,半日才張口道,
“王上,你已幾日沒去主子娘娘宮中啦!”
符重扶額的手一頓,科考勢在必行,立馬就是參見科考會考的世族弟子選撥,淩菲才入朝,根基不穩,此回選撥倘若徑直參和,隻恐會的罪些許朝臣,對她未來官途不利。
因而婉後向少康帝要求把淩菲調離洛陽時,他便也順水推舟的答應了。
直至這一些密報送至手心上,他才知道齊陽那邊兒的狀況比他了解的更加嚴重,這僅有的一回疏忽,幾近要他後悔不已,恨不能立馬過去,把她捉回,妥帖的安置在身旁才安心。
然卻她到底不是那般的女子。
母親那邊兒……
他知道她的意思,以前也並不排斥,而現在,他已作不到了。
指頭輕輕一彈,窗子外立馬出現一道暗影兒,單膝跪地沉音道,
“主上!”
“你親身去齊陽,換青未回來!記得,有荀獲在,你無須露麵,隻保證她安全即可!”
窗內傳來陰沉的一聲音,青己恭聲點頭,
“是!”
聲音給夜風吹散,窗子外暗影如鬼魅一閃而過,瞬時又歸於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