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一家子過節,你來作甚?”
那時伯父跟大太太全都在,隻淡笑的瞧了一眼便轉過頭去。
他方明白,原來自個兒是個外人。
從那以後,他再是沒過過仲秋節。
他瞧了瞧興致高昂的豆蔻少女,如下了莫大決心一般端起酒觥擱在唇邊,合上眼,一副大氣兒凜然、慷慨赴死的神情,忽然頭上樹枝一陣激烈的晃動,襯的半大少年愈發俊雅。
諸人驚詫的抬首,居然是雪貂坐在發頂的樹枝上,竭力的搖著花兒枝。
元寧忙起身,拂落頭上、肩頭的落花兒,溫平笑說,
“花兒落發上,我是不是好事兒接近啦?”
淩菲瞠著樹幹上愈發起勁的雪貂,怒斥,
“肥野兔,你給我下來!”
雪貂大眼嘀遛遛的瞥著她,一副無辜狀。
雪貂雖調皮可從來不會戲搞人,淩菲知道他這是怪元寧占了二妮的院落,不禁的心頭好笑,勾手道。
“下來,小爺說最終一遍!”
雪貂乖覺的望著淩菲,而後身子使勁向下一戰,又是一陣花兒雨齊刷刷而下。
淩菲瞬時瞠大了眼,騰空躍起,身如輕燕,旋身落到樹枝上,一把向著雪貂抓去。
雪貂哪兒輕巧肯要她抓到,白影一閃,已在三丈以外。
打從淩菲初回在嘉峪城的雜物房遇見雪貂也已一年,這一年雪貂體形增加了很多,自然,是橫向縱向一塊均衡發展,身子肥的像一隻大野兔,卻愈發的靈敏,現在即使是習武的人也輕巧不可以碰著他分毫。
然卻雪貂動作快,背後淩菲更加快,淺綠色的的衣袍給夜風拂起,如秋雨煙霧,在樹枝間稍縱即逝,刹那間,一白一青兩道背影在月光明燈之中追逐起來。
元寧望著那一道淺淡的背影目光愈發溫儂,甄婉柔從新給他倒了酒,
“元小爺不用管他們,請慢用!”
元寧回眼,輕微微一笑,
“初、淩菲平常也是這樣?”
他並不知道淩菲的張姓是隨著鄭峰來的,淩菲要他這樣叫,他覺的有一些過於親密,然卻叫時心底卻是有一縷莫明的歡喜,要他不禁的有一些拘謹。
年玉娘撚了一塊月桂糕當心的擱口中,坐在淡微燈影下,麵含笑,嬌如月,柔聲道,
“如今已收斂多了,如果看見先前的菲菲,隻恐你會更加吃驚!”
元寧垂頭一笑,澄澈的眉目間有淡微微的溫儂,輕聲自語道,
“真希望咱們一早便認識。”
講完神思有一些倥傯的端著酒觥淺啜一口,酒味沿著嗓子而上,從沒吃過酒的半大少年瞬時給嗆的麵臉漲紅,捂嘴激烈的咳嗽起來。
逗的年玉娘幾人嗝嗝嬉笑不止。
此刻忽然一行宮娥自側門走入,手中抬著幾個箱子,打開來,裏邊居然全都是煙花兒。
淩菲正跳到樹幹上捉住雪貂的尾巴,尋聲轉身,雪貂乘機立馬一躥,又向上躍去,淩菲眉角一蹙,方要起身去追,忽然發頂上的雪貂身體一戰,毫無征兆的落下,正當中淩菲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