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桃看得忍不住也跟著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些難以置信地問,“你受傷了?”

畢竟男人剛才陪著她和女兒一起玩了好幾個小時,從頭到尾也沒表現出有什麼不對勁,難道這傷是剛剛碰出來的?

紀謙銘仿佛看穿了她忐忑不安的想法,緊皺著的眉頭緩緩鬆了一點,提起個淺淺的笑意安慰她。

“你別多想,這是前幾天我在家自己不小心碰傷的,本來以為休息幾天就沒事了,沒想到突然又疼了。”

謊言脫口而出的同時,紀謙銘不自覺地又想起了那天和霍霆琛打架的情景,望向蘇桃的眼神微微一暗。

他說得輕巧,但蘇桃不是傻子,她看得清清楚楚。

那塊偌大的淤青還泛著水腫的亮光,皮膚下隱隱約約能看到幾絲紅血絲,似乎隨時都要滲出血來,和他口中的“沒事”根本不沾邊。

“這樣不行,你現在就需要重新上藥包紮。”蘇桃轉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糾結地咬住了下唇。

可這個時間醫院都已經下班了,再說紀謙銘傷在小臂上,如果開車去醫院的路上突然再疼,萬一要是出了什麼意外

蘇桃不敢再接著往下想,這個男人對她還有恩情在,決不能在這種時候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思及此,蘇桃果斷地抽出櫃台下的椅子說,“你先坐下,稍等我一會兒。”

紀謙銘眼底閃過一絲不解,卻也沒多問什麼,乖乖地照做了,等蘇桃提著醫藥箱回來,他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捧著小臂望向她,眼底泛著溫柔的光亮。

“我手藝不精。”蘇桃不好意思地小聲說,“可能會有點疼,你忍著點。”

紀謙銘輕笑一聲,打趣道,“沒事,我這個人最能忍疼,隻要不讓我心碎,別的都沒問題。”

“”蘇桃鮮少遭遇這種高段位的調笑,一時間不由得啼笑皆非。

不過事實證明這樣的玩笑也讓她不自覺地放鬆了許多,緊繃的神經稍稍緩和下來,很快就包紮好了。

紀謙銘看著貼在傷口處整整齊齊的紗布,不禁輕輕揚了揚眉,“你這手藝還說不精,也太謙虛了。”

蘇桃訕笑了一下,把繃帶和藥水放回箱子裏。

“我看你傷的還挺嚴重的,回去之後一定要再去醫院看看,按時換藥,不然小心留疤。”

不知不覺間,蘇桃也跟他開起玩笑來,抬手指了指自己額角上那塊淡白色的痕跡,笑道,“就像我這個一樣,太難看了。你長的這麼帥,別被這個影響了形象,找不到女朋友。”

話一出口,蘇桃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尷尬地僵了一下,抬起頭來的瞬間,正好對上紀謙銘深沉如海的眼眸。

她心道一聲壞了,正要解釋,忽然有一陣涼風從身後沒關嚴實的門縫中吹進來,叫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

還沒反應過來,紀謙銘就站起了身,動作十分自然地解下了自己的外套,作勢就要往蘇桃肩膀上搭,“小心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