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上次吃飯的時候伯父說過,訂婚儀式一切從簡就好。”霍霆琛接過文件袋,臉上沒什麼表情地看了一眼腕表,“有必要準備婚紗嗎?”
蘇芷晴的臉色刷地一白,咬了咬牙,很難得地出口反駁道,“可是我真的很喜歡,而且訂婚典禮對我來說也很重要,我”
“好。”霍霆琛冷不丁打斷了她的話。
蘇芷晴一愣,驚喜神色剛爬上眼角,還沒來得及應聲,就聽見他不冷不熱地接著道,“婚紗喜歡哪一款,給我的秘書打電話,交給他去準備。”
說著,他作勢就要轉身離開。
蘇芷晴沒料到他會冷漠得這麼徹底,因他的後半句話而周身冰涼,見他要走的瞬間突然慌了,想也沒想地上前一步,“霆琛!”
霍霆琛瞥了一眼被她牽住的衣角,神色轉冷。
“還有別的事嗎?”
蘇芷晴咬了咬唇,心髒猛顫,“你待會兒要是不忙的話,我想跟你一起吃個飯。我們都好久沒有見麵了,哪有誰家的未婚夫妻是這樣的?”
霍霆琛麵無表情地睨她一眼,黑眸幽深,看不出任何明顯的愛恨起伏。
“如果還有對儀式的想法,或者還有什麼想買的東西,直接給我的秘書打電話就好,所有細節都隨你決定。我允許你做這些事情,除此以外,不要給我增添別的負擔,能做到嗎?”
頓了頓,他又雲淡風輕地添了句道,“還有,在儀式順利進行完之前,我們還不是未婚夫妻。”
男人的話如一盆冰水,在這熏風吹拂的溫熱傍晚將蘇芷晴從內到外澆了個徹頭徹腳,冰寒刺骨。
她喉嚨一窒,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這張令她迷戀得難以自拔的俊顏,半晌,喉頭脹出尖刻的酸澀滋味。
所以他的意思是,在他們在一起了這麼久之後,他依然以為她嫁給他隻是為了那些虛無縹緲的物質,隻是為了霍家少奶奶這麼一個名分?
盡管一直以來,蘇芷晴都十分清楚霍霆琛就是這麼一個冷漠的男人,也從未在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捕捉到一星半點的愛意,但相處的這麼多日日夜夜裏,他也從來沒直接說過任何愛恨相關的字眼。
時間一長,這種渾濁不清的態度就成了她的麻醉劑,讓她小心翼翼地抱著一線希望,恨不得掏心掏肺地對他好,隻想有朝一日能感動這棵千年鐵樹,得到哪怕一絲絲感情上的回應。
可這一瞬間,蘇芷晴突然覺得她的死心塌地像是個單方麵自我感動的笑話。
見她愣著半晌沒動,霍霆琛略略擰起了眉頭,目光冷冷別過她拽著自己衣角的手指。
“我待會還有事,不早了,你趕快回家休息,別讓伯父擔心。”
蘇芷晴簡直要苦笑出聲。
怎麼會有人連逐客令都下的這麼欲蓋彌彰?
要不是因為他此刻不耐煩的冷峻麵色,說不定她真的要以為他催她回家是出於擔心,而不是急著想打發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