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床邊,給女兒細心地掖好了被角,然後小心翼翼地調整好位置,剛要挨著女兒躺下去,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你是不是還沒吃東西?”
按理說她剛接到幼兒園的電話就立即衝來,而他接到消息比她更晚,到的卻也沒比她晚到多少,除非他會分身術,不然這中間應該是沒時間吃東西的。
聞聲,霍霆琛微微揚了揚眉,頰邊浮起一道似有若無的笑意,“心疼我?”
蘇桃嘴角一顫,耳根不由自主地又燙了一陣子。這人究竟是怎麼做到在說這種讓人不禁臉紅心跳的話的同時自己做到麵不改色的?
略微遲疑了幾秒後,蘇桃當機立斷決定不再多問,強迫著自己閉上眼睛躺下。
說來也很奇怪,第一天來到霍公館的晚上,隻是因為想到和霍霆琛共處在同一片屋簷之下她就失眠了整宿。
可現在霍霆琛就在她身邊,坐在距離她不到半米的位置,她卻感到空前的放鬆,上一秒還控製不住地麵紅耳赤,下一秒就摟緊了女兒沉沉睡去。
牆上的掛鍾指針指向“10”的位置,霍霆琛伸手按滅了床頭燈,隻留了身側的一盞燈光。
清亮的月光透過窗子照進來,清輝溫柔地籠罩在床上相互依偎著的母女倆身上,霍霆琛望著眼前的一幕,唇角略略揚了揚,半邊臉頰暈開了個淺淺的小梨渦。
次日一早。
微風順著窗子的縫隙鑽進房間,吹得窗簾微微晃動,如同柔軟而寬闊的波浪,在空氣中上下翻飛,透出星星點點的光斑。
眼睫一動,蘇桃緩緩張開眼睛。
難得沒有做噩夢,加上好久沒有睡得這麼踏實過了,她竟是很難得地賴了床,醒來時已經將近八點半。
霍霆琛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床頭櫃上壓在杯子下麵的一張紙條:有事,帶星辰回去,中午會回家吃飯。
俊逸的字跡,是出自他的手沒錯。
回家吃飯。
這四個字,怎麼看都像是丈夫在叮囑妻子帶孩子回家。
一個是寶貝女兒,一個是曾經錯過如今又重新出現在身邊的男人,這樣的生活,美好得簡直讓她不敢相信。
蘇桃臉色一紅,猛地搖了搖頭,試圖驅散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一邊無聲地抱怨著自己怎麼這麼心口不一,一邊卻又忍不住心跳砰然。
她飛快地把紙揉成一團塞進口袋裏,翻身下了床去打水。
片刻後,睡意朦朧的小丫頭揉揉眼睛,惺忪地問,“媽媽,叔叔呢?”
“叔叔有事要忙,星辰乖,等會就能見到叔叔了。”
蘇桃隨口敷衍著女兒,心頭卻也不由得有些感慨——這才幾天光景,女兒最依賴的人就從紀謙銘換成了霍霆琛。
明明後者總是擺著那麼一副不惹人喜歡的表情,讓人看了就想敬而遠之,怎麼女兒偏偏這麼信任他?
也不知道是隨了誰,這麼容易被拐跑。
小丫頭會暈倒本就是有點體力不支的結果,做過了徹頭徹尾的檢查確定了女兒真的沒事之後,蘇桃才放心地去辦了出院手續。
一走出醫院大門,霍家的車子已經在門外等待,見她出來,司機立馬先一步拉開了後門,做出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