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厲抬頭,冷冷地看了眼林父,後者則心虛地將臉別開。
林厲似乎有些懂了,可這樣的時候,卻不適合去質問父親什麼。因為,林母的輸血問題,還亟待解決。
“醫生,我現在就打個電話,問附近醫院借點。”林厲如此說著,然後拿起手機。
主治醫師阻止了他,“附近醫院的血庫情況,我們都清楚,應該是沒有的,好像……仁安醫院還有點庫存,不過,仁安醫院距離這裏太遠……罷了,似乎隻有這樣,你看看能不能說動仁安醫院將血送過來吧。”
林厲心裏想了個關係網,已決定從哪層關係入手,可電話才撥了一個鍵,便被一隻手給攔住了。
他擰著眉,看向蓋住他手機的程顥。
程顥表情同樣不太好,卻還是艱澀地說了句,“抽我的血,我是RH陰性AB型血。”
林厲像是看著怪物似的看著程顥。
林父則張了張嘴,腦中靈光一閃,便沉下眸子,他知道,有些事情,需要問程母問個清楚了。
主治醫師可不管這些貓膩,趕緊安排去驗血,結果顯示,完全符合。
林厲的心裏升起從未有過的挫敗感。
手術可以實施,程顥則因為一次性抽血400毫升,被要求在休息室臥床休息半小時。
現在,手術室外,就隻有林父和林厲二人。
林厲忍不住,看著父親,冷笑道,“有些事,你是不是要解釋一下?”
林父同樣心煩意亂,“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是,我告訴你,我也同樣是迷惑地很,在我自己理清這些亂子之前,我不可能跟你說什麼?”
“亂子?”林厲有些想抽煙了,他將煙盒捏了個扁,塞進垃圾桶,斷了自己的念想,“你所謂的亂子,是不是包括程顥在內?你該不會想告訴我,因為你的風流債太多,子嗣太多,所以把我和程顥抱錯了吧!”
“沒有的事,你別亂想!”林父嗬斥,可底氣明顯不足,在兒子淩厲的目光下,他竟有些招架不住,不得不承認,自己老了,可兒子卻如日中天,“好,好,既然你想聽,我告訴你!你……你確實不是阿喬的兒子!”
林厲有些咬牙切齒了,一拳砸在了醫院的牆壁上,牆皮破裂了,“那誰是?是不是連你自己也不知道?”
“不,當然不。”林父仰頭,長歎一聲,“當年,阿喬艱難地生下了一個男孩後,因為出血過多,我們都在陪著她,所以,就沒有顧上那個剛出生的孩子,由著護士們照看著,放在育嬰室裏,可是,等阿喬的情況穩定後,我才發現,那個擺放她嬰孩的小床,已經空空如也。”
林厲握緊了拳,很像要再次衝動地擊向牆壁。
“阿喬當時很虛弱,她如今的冠心病,也是和那個時候落下的病根有關,生下孩子後,她的身體就一直很虛,我不可能在那種時候再告訴她,孩子沒了!當時,我也很想把醫院長的頭給擰下來,可是,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林父靠在牆壁上,繼續回憶著,“也巧,就在發現孩子不見的當晚,有個我以前曖昧的女人,抱著一個男孩找到了我,說,這是她和我的兒子,她現在把孩子歸還林家,可是,她卻開口要一大筆錢。當時,頭痛之下的我,覺得這就是上天的安排,我隻能先過這一關,讓這個男孩來頂替了阿喬的兒子,我想的是,反正都是我的孩子,緩了阿喬這個危機,我再慢慢地找她被抱走的那個孩子。”
林厲冷笑,“所以,我就是當年你和那個女人生的男孩?”
林父輕歎,隻能點頭。
林厲眨去眼裏的崩潰,“而這麼多年,你一直沒有找到當晚在醫院被神秘抱走的男孩?”
“對。”
林厲恨不能揪住父親的衣領,瞧瞧他都造出什麼孽,“現在,你是不是在懷疑,程顥他……他就是媽的親生兒子?”
林父猛地抬頭,“老二,這話不能亂說。”
“不能亂說?難得你覺得RH陰性AB型血很普遍?這麼巧地,你有兩個女人是這種血型?”
林父無言,隻是一遍遍低喃,“不能亂說,我會問個清楚的,總之,你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至於阿顥……阿顥?”
程顥冷著臉,就站在二人不遠處,也不知道聽了多少。
林父著急地想要安慰,“那個,阿顥啊,今天的事……”
程顥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今天的事,我會去問我媽,一定會問個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