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日子,雖然說不上是度日如年,可在功課不繁重的時候,也是一種難耐。
後來,小澄發現,自己被騙了。
十個月後,小霖根本就沒有回來,林厲說,小霖被送去B市近郊特訓了,說是強化身手,可是父母私聊的時候,她有聽到,好像那是全國隻有少數十幾個人才能進去特訓的地方,而一旦從那裏出來的弟子,如今在全國都已經是響當當的人物。
雖然小澄才隻有十四歲,可是她也懂了,很多時候,在這個社會上生存,特殊都是要關係做鋪墊的。
如果不是林家的特別地位和關係,恐怕小霖也不會進去那裏特訓。
而這一訓,竟然就是三年,直到小霖警校畢業,小澄竟然沒見過他一麵。
期間,林厲和白冰每年去B市過一陣子,有兩次,二人想要帶著小澄一起,可這丫頭別別扭扭地,說不想見哥,所以作罷。
一晃,小澄已是十七歲的婷婷少女,暑期開學,即將邁進高三學堂。
這日,她習慣性地放學先去了林宅看望林母,順便去監督自己的弟弟程青和林家二弟林路的學習。
那兩個小子隻差一個月,脾氣相投,可一湊到一起,就玩瘋了,根本就不會學習,所以,她這個當姐的,自然就要擔負起這個責任來。
果然,才推開林路的房門,就見一個飛機直衝她飛來,她敏捷地將那飛機抓住,瞪了眼罪魁禍首程青,“臭小子!不學習,就在這玩!小路呢?”
程青對自家大姐是一點都不怕的,他懶洋洋地靠在床側,那樣子像極了梁惜學生時代的模樣。“他去大哥那屋了,不過,我勸你最好不要過去找他。”
“怎麼?你倆不認真學習,我還管不了了?”
程青掃了眼程澄,一眼掃在自家大姐的胸口處,話說,現在的小孩子是不是都早熟,昨天放學的時候,林路那臭東西居然說大姐的身材很好,聽著真不爽,這種讚美,要說也該從大哥的嘴裏說出來,他林路算是哪根蔥?
不過,程青也不是天天記仇這種小事的年紀,他不耐地撈出書本,裝作寫英語單詞,“行了行了,你愛去就去,別再這煩我了,我要做作業。”
程澄瞪了他一眼,自家弟弟管不住,可以,回家讓老娘管去,程青最怕就是梁惜,她常常覺得,對程青來說,梁惜就是個狼媽,絕對恨鐵不成鋼的那種。
出了林路的房,程澄推開林霖的房間,這間房,自從四年前林霖去上警校,她就很少踏足,一推開門,就聞到一股濃鬱的酒氣。
她不由怒火中燒,怪不得林路那小子不在學習,原來偷喝酒!
小小年紀,十二歲就會當酒鬼了?
一眼看見床上的被子隆起,程澄氣呼呼地衝過去,一把將被子撩開,“臭小子,你給我滾起來,活得不耐煩了,敢背著老娘偷酒喝!”
話音剛落,她便如石化般怔在那裏。
床上躺著的,根本不是林路。
而是一個身穿警隊製服的男人,成年男人!
床上的男人慢慢地翻過身來,露出一張太過熟悉的臉。
林……林霖?
他回來了?
怎麼……怎麼都沒人跟她說?
想起自家老弟勸她說,最好不要過來這裏……原來,弟弟已經知道大哥回來了,卻什麼都不告訴她!
這幫欠揍的小子!
麵前的年輕男人,顯然是喝得有些微醺,半響才睜開眼眸,眼神恍惚地看著她。
四年不見,雖然一眼能夠認出,可再一細看,他還是有了太多的變化。
皮膚變黑了,身板似乎還是那麼結實,五官棱角更像白冰一些,偏於俊美。
程澄吞吞口水,一把又將被子給他蓋上,“抱歉……”
說著,她扭頭就要走,可是手腕卻被床上的男人一把抓住了。
男人的目光正鎖著她的小臉,像是終於辨認完畢,似笑非笑地開了口,“呦,我家媳婦來了啊。”
程澄的臉徹底紅透,不知是因為他的話,還是因為他灼燙的手,還是因為酒精的刺激,他過於沙啞的聲音。
“你……你休息吧,我先出去。”
林霖牢牢抓住她,雖然沒有用幾分力,可對於程澄來說,則是絕對無法掙脫的。
“真狠心啊,四年不見,也不讓我瞅瞅,就要走?”說完,他竟然將她向自己麵前一拽。
程澄隻覺眼前一花,整個人被甩入床榻,再平穩時,已是被男人結實地壓在身下。
“來,讓哥仔細瞧瞧,我家媳婦長變樣了沒?”
林厲不正經地說著,衝天酒氣在程澄的鼻尖環繞,熏得她有些許窒息之感,或許,引起窒息的不僅僅是身上男人的味道,更有他的氣勢。
“哥,你……很沉,別壓著我,我有點喘不過氣來……”程澄麵紅耳赤地,聲音低得自己都快聽不到,她也不曉得這是怎麼了,整個人頭暈暈的,難道隻是聞到那些酒氣,也會醉?
林霖輕笑,卻回應於不動聲色地將她的雙手扣壓頭上,在她震驚不已的注視下,稍稍支起身子,卻緩緩解開自己製服的紐扣,“臭丫頭,一點長進都沒有,知道男人酒醉後愛做什麼嗎?隨隨便便進入單身男人的房裏,你真的一點不擔心會發生什麼?”
程澄仍未消化他的意思,隻知他越說越離譜,瞳孔中映現出的早已不是她熟悉的大哥,而是一個具有威脅性的男人,看著他近乎煽情地解開衣衫,露出結實的胸膛,她的臉都快紅得滴出血來了。
“媳婦,好久不見,哥親一個。”
親……親一個?
要是以前,程澄是沒有什麼羞澀可言,因為那時候小啊,可是現在……
“別……別玩了!”
程澄奮力掙紮,卻感到握住她雙手手腕的力道越來越重,而男人則邪魅輕笑,越來越湊近她的小臉,而詭異地是,在熱氣噴在她臉上的時候,她竟真的有些期待。
就在唇唇相距不過一毫米的距離時,門口突然傳來一聲驚呼,“啊!”
床上的二人,不約而同地回頭,就看見林路手捧著一塊熱毛巾,嘿嘿傻笑地看著他們。
程澄幹脆閉上眼,想著自己死了算了。
林霖卻慢條斯理地起了身,神色不變地說,“小路,毛巾拿來了啊。”
林路又嘿嘿一笑,“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林霖瞪他一眼。
林路丟下毛巾就跑,“我消失,我消失!”可跑開幾步之後,突然扯開他的公鴨嗓子,用整個林宅都能聽見的聲音叫道,“出大事了!我哥和小澄姐在床上接吻了!”
林霖優雅微笑。
程澄則雙手掩麵,她真是不想活了!
全宅都因為林路的話而亢奮,林母樂嗬嗬地剪裁著麵前的盆景,“是不是該張羅婚事了?嗯,在小霖新工作上任前,雙喜臨門,把喜事辦了吧,就這麼定!”房間內,程澄還捂著臉,裝鴕鳥地躺在床上。
林霖已扣上了自己的衣扣,拍拍她的手背,“丫頭,不起來?真打算現在就發生點什麼?”
程澄一聽,一個激靈爬起,低著頭就想往門外衝,卻再次被身後的男人拽住,硬是拖回那個溫暖的懷抱。
林霖從後抱著她僵直的身體,有力的雙臂讓她無從掙紮、動彈不得。
“這幾年,我很想你。”渾厚的聲音從她的耳後傳來,程澄想,自己的耳朵肯定也紅透了。“你呢,有沒有想哥?”
程澄緊緊閉嘴,打死都不會說出事實。
“說話,不說話我親你了啊。”
“討厭!”四年不見,居然學會了新的威脅方式,他果然還是那麼霸道啊。
“討厭?那就是不想了?”
程澄沉默。
其實,這個時候沉默,已經算是一種回答。
林霖已過二十二,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個道理?他無賴地輕歎,“看,你又不說話,是擺明想我親啊。”話剛說完,就在她的臉頰處啄了一口。
“啊!”程丫頭已是懷春少女了,可經不起挑豆,一個臉頰吻就讓她的小臉紅透了。
“還不回答?”
“啵!”耳廓處又被偷了一個香。
程澄快被折磨地抓狂了。
林霖好笑地聲音再次揚起,“反正,小路那家夥已經幫我們宣傳了,哥要是真不吻你一下,豈不很冤枉?話說回來,哥四年不在,你的初吻還沒被誰給捷足先登吧,嗯,要檢查一下才行。”
“別!”程澄抗議地回頭,正想捂住他的嘴,卻正麵給了他偷襲的機會。
唇瓣被吻住,林霖扣住她的後腦,不由分說地吮吸她口中的空氣。
可巧,程青剛好從房裏出來,抱著一種看熱鬧的態度,經過林霖門口,就看見這一幕香豔場麵,他雙手掩唇,快速跑開兩步,卻也像林路那樣,鬆開手,扯開他的公雞嗓子,用著更撕心裂肺的聲音叫道,“要命啦!我姐又和大哥在床上接吻啦,兩人還抱在一起,啊……”
聞言,林霖再也吻不下去,將程澄的小臉按在自己的胸口,失笑出聲。
剛定下婚約的那幾年,他是真的覺得悲催,可現在,他幸福了,很幸福、很幸福……
樓下,林母看著修剪完畢的盆景,再次笑嗬嗬的確定,“一定要辦喜事了,而且,是越快越好!”